夏季的天溫熱睏乏,覃晴最是受不了的,又是大朝晨就從寧國公府折騰出來,連午覺也冇歇,到了此時自是感覺睏乏了,便叫淺春淺夏服侍著洗漱早早躺倒了床上,又坐在床上藉著燈看了一會子書,便熄了燈躺下寢息。

門扉被合上,看不見言朔的身影了,覃晴方走到了桌邊將那盒點心翻開,拿了一塊出來咬了一口,是影象中熟諳的味道。

“不消,今兒個太晚了,還是明日再去的好。”

覃晴很想痛罵言朔一頓,但是她不敢,隻能咬唇垂首站在一旁,一如上一世在裕王府中做姨娘時普通,便是重活了一世不是阿誰身份,可覃晴在言朔的跟前還是是心中顫顫,提不起半分派頭來。

在他的麵前,她重活一世與上一世有甚麼彆離!

“不了,今兒個我也累了,便早些洗漱了吧。”

“你……如何是你!”覺得是歹人,覃晴的心都嚇得凜了起來,卻見竟是言朔,鬆下半口氣又提起了心來。

上一世在她十四歲的時候京裡的沁雲齋中來了一個雲州的糕點徒弟技術極好,一時之間流行京師,覃晴自也是愛那一家的,隻是喜好的人太多的,那些糕點底子供不該求,厥後她進了王府做姨娘,言朔日漸勢大,要吃沁雲齋的糕點,因而那徒弟就成了王府的糕點徒弟,倒是也便宜了她。

“該當差未幾了。”淺夏回道,“晚膳也已經備好了。”

屋裡冇有點燈,隻要清冷的月光將窗紙透得分外慘白,覃晴挑了珠簾去看躺在牆邊榻上的淺春,卻見半截人影映在窗戶紙上,不由嚇了一跳,下認識就喊出了聲來。

言朔看著覃晴低頭握拳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邊,曉得覃晴是心中怕他,隻怕現在都將近恨他了,但他甚麼都說不出口,也不知該如何說,他是心狠手辣乃至凶險狡猾,他是親手殺過很多人,乃至殺人如麻,他是冷血無情乃至於毫不包涵地對寧國公府落井下石過……這些都是覃晴親眼所見的究竟,他辯無可辯也無從可辯。

覃晴將書一攏,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扶著淺夏坐起家來,繞過那蜀斑斕鳳穿牡丹的四屏楠木折屏,隻見這本因樸實簡練的禪房中已是半分瞧不出梵刹的貧寒禪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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