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看水袖聽崑腔,哪兒還能愁眉苦臉的啊!”淑妃可貴地湊趣,選了兩樣差事中最不端莊的一樣,笑著調侃德妃,“要臣妾看老四是個最有福分的,官方有句話叫做老婆孩子熱炕頭,再過個幾大哥四媳婦兒也有了,兒子也有了,每天去當完散財孺子再去聽柳文憐唱戲,隻會過得一日比一日歡愉!...阿嫵也過來了啊!帶綵線喝陳艾水了嗎...”
行昭一走出來便笑著先同欣榮行了禮,又拉著歡宜的手落了座兒,欣榮嫁人纔不過一年,歡宜也要滿十三了,幾個女人湊在一起,說道的多數是“京裡又在一窩蜂地穿起了蝙蝠珍珠扣的小襖子...”要不就是“張大人家嫁女兒,才抬了三十六抬嫁奩,我覺著奇特就去探聽,本來張大人家裡頭是後妻當家,將原配的嫁奩給昧了下來...”的話題。
行昭一怔,隨即笑著點頭,告了禮後又往東裡間去。
欣榮眼神一轉,落在行昭身上,笑著差歡宜去前殿探聽一下:“...去瞧瞧老四甚麼時候來,讓他出去也給我請個安,好歹他這樁婚事,也有他姑姑我在煽風燃燒!”
眼眸一黯,四皇子好歹是她養大的吧,就如許為了粉飾皇家秘辛草草地給他定了這麼一樁婚事,她卻連女方的人都冇相看到!應邑若不是個喪門星,她就將這個茶盅給吞下去!
林公公回聲而去。
行昭麵帶苦笑地將隔板放下,聲音頓時消弭在耳朵邊,用心致誌地數著步子往裡頭走,青磚亮得光可鑒人,人的影子在上頭被映照的綽綽約約,模恍惚糊的一片。
方皇後笑嗬嗬地嗔德妃:“我宮裡頭的人你也敢埋汰!淑妃埋汰了你,你埋汰歸去便是,那我宮裡人撒氣叫甚麼事理!”德妃直喊冤,方皇後不睬,笑著轉了頭又問行昭:“欣榮和歡宜都在東裡間,你要不要去瞧瞧?過會子,三個小子也要過來存候,你恰好避開。”
行昭和歡宜那裡曉得京裡頭在風行甚麼,誰家的女人又出嫁了,隻笑吟吟地聽著欣榮說。
這是在說戳穿應邑有孕時候的事兒,歡宜天然聽不明白,卻也笑著退下去了。
方皇後笑著點點頭,滿心欣喜地看了看身側的行昭,自打那日太夫人走後,小娘子沉寂了幾天,這才又重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