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提臉上的傷,回完話,隻看著淑妃笑。
四月過得快極了,蒲月伴著初夏的升溫與煩人的蟬鳴,接踵而來。
應邑降落馮安東一事灰塵落定,王嬪居功甚偉。可方皇後卻顧忌著二皇子,對王嬪的態度一向不溫不熱,不似對淑妃那樣馴良可親,也不像對德妃那樣常常汲引。
這是在說戳穿應邑有孕時候的事兒,歡宜天然聽不明白,卻也笑著退下去了。
好賴德妃有分寸又心寬,不然也不成能把老四給她養。
行昭麵帶苦笑地將隔板放下,聲音頓時消弭在耳朵邊,用心致誌地數著步子往裡頭走,青磚亮得光可鑒人,人的影子在上頭被映照的綽綽約約,模恍惚糊的一片。
行昭一撩簾子出來,便瞥見陳德妃坐在凳子上,斷了話頭,對勁洋洋地立著身子,左瞥右瞥,想讓人接著問下去的模樣。
到了蒲月初五端陽節那天兒,宮裡頭一早就忙繁忙碌起來,司膳間備上幾千屜筒粽,裡頭塞著小棗或是銅錢,再派到各宮去給宮人們分食。宮室裡頭將艾草和菖蒲束在一塊兒,插在門眉上,要不就懸在堂中,氛圍裡,淡淡的艾草專屬的苦味兒,和蒸糯米出現的清甜夾在一塊兒,倒叫人一時候不曉得該以袖捂麵,還是該深深吸口氣兒,好打起精力來。
欣榮眼神一轉,落在行昭身上,笑著差歡宜去前殿探聽一下:“...去瞧瞧老四甚麼時候來,讓他出去也給我請個安,好歹他這樁婚事,也有他姑姑我在煽風燃燒!”
行昭一怔,隨即笑著點頭,告了禮後又往東裡間去。
行昭一走出來便笑著先同欣榮行了禮,又拉著歡宜的手落了座兒,欣榮嫁人纔不過一年,歡宜也要滿十三了,幾個女人湊在一起,說道的多數是“京裡又在一窩蜂地穿起了蝙蝠珍珠扣的小襖子...”要不就是“張大人家嫁女兒,才抬了三十六抬嫁奩,我覺著奇特就去探聽,本來張大人家裡頭是後妻當家,將原配的嫁奩給昧了下來...”的話題。
日子閒得不可,四皇子揣摩著又管上了梨園的伎樂,每天就多了個走處,翹翹小鑼兒,聽聽小曲兒,過得極清貴又輕鬆。
淑妃喚行昭是阿嫵,德妃喚行昭倒是溫陽縣主。淑妃孃家陸氏是靠方氏活的,德妃倒是定都城四品堂官的女兒,這就決定了就算一樣是一條船上的人,也會有親冷淡近。
行昭走在廊間,隔老遠便能聞聲前頭宮室裡有女人喜氣洋洋的高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