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挨個記下，忽而心頭一動，說：“不消給皇後孃娘備年禮嗎？”
大夫人一笑冇說話，倒是領著小丫環在炕上剪窗花的黃媽媽笑起來：“送進宮裡的年禮，要由侯爺點頭定釘。夫人要想送皇後禮，就私底裡備下，等正月裡覲見的送出去就好。這些家常東西，就彆拿下檯麵了。”
萬姨娘麵色半分未變，還是還是笑得糯糯地：“真是勞煩四女民氣裡牽掛了。曉姐兒今兒個躺在床上，還在問如何不見四姐姐來瞧瞧她呢。”
榮壽堂一貫如同梵刹般安寧，正堂裡卻常常暖烘烘地說著話。大抵果然是物似仆人型。
行昭一怔，便接著問道：“那母親籌辦送姨母甚麼禮呢？”
從定國寺返來，二夫人就直說心悸腦仁疼，太醫來看過後，開了副益氣補虛，養脾健胃的藥。行明連續幾日都守在床邊侍疾，偶爾來懷善苑一趟，便偷偷和行昭抱怨：“母親那裡是病了，清楚是感覺臉上過不去，又怕太夫人來講。”
行昭曉得那對快意，是梧州提督呈給賀琰的，用一樣大小的幾百顆米粒珍珠串成手柄，再嵌上戈壁白玉，做工很邃密，也拿得脫手。但是大夫人與方皇後是甚麼乾係，是遠親姐妹。行昭做了十年的晉王妃，隆化朝的陳皇後不管事，管事的是閔賢妃，她又一貫與閔賢妃交好，送年禮時，常常送的都是常日裡不時用著的，比如貂絨大氅再比如一個嵌著琉璃瑪瑙的精美手爐，這些家常的東西才氣顯出親疏。
大夫人神采一斂，在炕上說談笑笑的小丫環們也噤了聲，行昭趕快起家，莊端施禮：“阿嫵給父親問安。”
“還是練的顏真卿。顏真卿的字兒講究大氣溫蘊，一筆一劃都要筆力豐富。阿嫵人小，記冊子時寫柳大師的字兒，能寫得更快更輕易些。”行昭笑著答。坐屋的時候冇呈現，第二日一大淩晨才返來，她毫不信賴賀琰是去吃信中候的酒菜了。她問不出來真相，不代表祖母問不出來，靜待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