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不疾不徐，姿勢溫溫輕柔，卻像一瓢熱油澆下，頃刻間激起柯老夫人的肝火。
陸瞳目光微微一閃。
她說到此處，更加衝動：“陸家一門，冇一個好東西。她阿誰弟弟，是個不循分的，進京後就被府衙拿住，又是竊財又是奸騙。說甚麼書香家世，一家子男盜女娼，冇一個好東西！活該死了！”
“女人，”銀箏打量著她的神情，“要不要再找人問問……”
婦人一口氣說完，胸口狠惡起伏，李嬤嬤忙上前為她拍背順氣。她又灌了兩口香茶，方纔緩過氣來，瞪著陸瞳道：“你還想乾甚麼？還不快走？籌算死皮賴臉留在柯家嗎？”
陸瞳垂下眼睛。
陸瞳垂眸：“鶯鶯明白了。”回身往廳外走去。
柯老夫人一指門外的芍藥台：“要不是她跳了水池，汙了我新宅的風水，我何必破鈔這麼多銀子填了水池改種芍藥。可惜我那一池新開的紅蕖……”她又一指陸瞳，聲音尤帶幾分鋒利，“你要找嫁奩，去找你姐姐要，她陸氏兩手空空位進門，我柯家供她吃穿已是仁至義儘，你就算告到府衙，我也不怕。看看官老爺是信你們這一家子男盜女娼的東西，還是信我們柯家！”
思及此，便也冇了耐煩，遂道：“你既是來找陸氏的，可知陸氏早已病故，柯家現下冇這小我。何況，”她皮笑肉不笑道：“你說陸氏與你親如姐妹，可疇昔從未聽陸氏提起過這麼小我，誰曉得你說的是真是假？”
新婦……
半晌，柯老夫人緩緩開口：“你說甚麼？”
陸柔對花粉過敏，一靠近時鮮花朵，臉上身上就會起紅疹。陸家裡向來尋不到一朵花的影子。何如陸柔又很喜好花，母親就用碎布頭紮了很多假花盛在瓷瓶中，裝點幾分色彩。
這是個年青女人，穿戴件洗得發白的淺褐色葛衣，手肘處有一塊不起眼的補丁，非常寒酸。柯老夫人的目光落在陸瞳麵上的白紗上，微微皺眉，道：“戴著麵紗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