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穿過豐樂樓下的巷子，陸瞳俄然停下腳步，一把摘上麵上白紗，暴露塗滿了疹粒的臉。
陸瞳心中一動，柯老夫人隻要柯承興一個兒子，這女子……是柯承興新娶的夫人。
柯老夫人倏爾住嘴，對上陸瞳的眼神，俄然嘲笑：“你口口聲聲說與你那姐姐靠近，如何不去探聽探聽，你姐姐是個甚麼東西？”
柯老夫人見她暴露的脖頸處公然有紅疹陳跡，心中一動，擺了擺手：“那你離遠些。”語氣毫不客氣。
母親……
柯老夫人輕咳一聲：“一個遠房親戚罷了。”
新婦……
她聲音不疾不徐，姿勢溫溫輕柔，卻像一瓢熱油澆下，頃刻間激起柯老夫人的肝火。
斯須，陸瞳朝柯老夫人悄悄施禮：“小女王鶯鶯見過老夫人。”
陸瞳隨柯府下人進了宅門，銀箏留在外頭。
“蘇南？”柯老夫人打量她一眼，“冇聽過陸氏有甚麼蘇南的親戚。”
身邊的李嬤嬤咳嗽了一聲。
柯老夫人冇說話，居高臨下地打量陸瞳。
身側的李嬤嬤堆起一個笑來，一邊替柯老夫人揉肩，一邊問陸瞳：“鶯鶯女人是那裡人？”
“不消問了。”陸瞳冷冷開口，“我姐姐是被害死的。”
婦人一口氣說完，胸口狠惡起伏，李嬤嬤忙上前為她拍背順氣。她又灌了兩口香茶，方纔緩過氣來，瞪著陸瞳道：“你還想乾甚麼？還不快走？籌算死皮賴臉留在柯家嗎？”
陸瞳回道：“小女是蘇南人。”
思及此，便也冇了耐煩，遂道：“你既是來找陸氏的，可知陸氏早已病故，柯家現下冇這小我。何況，”她皮笑肉不笑道：“你說陸氏與你親如姐妹，可疇昔從未聽陸氏提起過這麼小我，誰曉得你說的是真是假？”
陸柔才過世一年，柯承興竟已另娶。
柯宅門外，銀箏正不安地來回踱步，見陸瞳從裡走出來，忙迎上前問：“女人，如何樣？”
柯老夫人一拍桌子：“嫁奩？她有甚麼嫁奩？一個窮酸墨客的女兒，嫁到我們家已算是攀了高枝！若非我兒喜好，我柯家何至於結下如許一門姻親，惹得四周人笑話！不過是生了一張狐媚子臉，要不是……”
半晌，柯老夫人緩緩開口：“你說甚麼？”
陸瞳冇說話，隻催促道：“走。”
但柯家彷彿冇有此種顧慮，群芳競豔，百卉爭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