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一把抓得太狠了,直接把馬尾巴上的毛兒給揪下一把來,那牲口當時就驚著了,撒開蹄子玩了命地往外衝。我趴在車板子上,也看不著馬車前後都如何了,就曉得馬車一起顛著顫著在往前去。

我被一隻鬼、一頭狼前後堵住的時候,就想著如何能活命,現在狼跑了,鬼也冇了,我才曉得驚駭。但是這深更半夜荒郊田野的,我卻連哭都不敢哭一聲,兩隻手死死地抓著兩把大錢兒,不曉得該如何辦了。

我當時不曉得“冇有祖師爺”是甚麼意義,等我出道以後才明白,“冇有祖師爺”這五個字實在是一種忌諱。

等我不哭了,我爺也不曉得從哪兒把跑出去的牲口給弄了返來,重新套上車,把地上的大錢兒連泥帶土的捧進了棺材裡:“上車,我們走!”

我拽馬尾巴,就是想讓牲口從速跑,彆管能不能把狼甩了,或者把鬼撞開,也總比在這兒等死強。

我也顧不得身上疼了,爬起來就往馬尾巴上狠狠拽了一下。

我當時候才十歲,就算鄉村孩子野慣了,又能有多大力量,冇幾下的工夫就讓狼給拽到了車邊兒上。

那天我才曉得,半命道的本領全在大錢兒上。

我正看著那字入迷,我爺卻開口道:“把兩邊的春聯念唸吧!”

在外人看來,半命道的人就是拿著大錢兒推算休咎的算命先生;實際上,那些不起眼的大錢兒,不但是我們拿來推算陰陽、趨吉避凶的東西,還是斬鬼神、鬥勁敵的殺人利器。

我爺帶著我把屋子清算了兩三天賦算勉強住了下來,比及早晨,他卻挪開炕蓆,把我帶進了屋子上麵的地窖。

“爺,我們咋不拜祖師爺啊?”我冇經曆過這事兒,但是看過電視,電視裡不都是拜祖師爺入門嗎?我爺如何就讓我拜一張紙就完活兒了?

爺?我聽出來那是我爺的動靜,從速一轉頭,正瞥見我爺站在離我不遠的處所。

也不曉得車前麵的幽靈,是不是怕我讓狼吃了他撈不著好處,就在我要被老狼拽到車底下的時候,俄然放開了捂住牲口眼睛的雙手。

我從地上撿起兩把大錢兒,劈臉蓋臉地就往那人身上打。像雨點似的大錢兒剛落到那人身上,那人影就冒出了一聲像是女人的哭聲,刷的一下閃冇了蹤跡。

就在我憋著動靜不敢出聲的時候,我身後冷不丁傳出來一聲感喟。

這內裡的事情如果細說,一時半會兒說不完,我隻能留在前麵漸漸說。總之就是一句,半命道不是淺顯的算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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