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六月,驕陽當空,蟬聲高亢,韓東的臉和脖子被曬得通紅,油汗充滿額頭,他卻不敢輕動,臉上的笑容更加勉強,卻不敢收起,更彆說暴露凶暴之態。
韓東咬咬牙,將水一口喝儘。王泰不是他殺的這件事目前還不能說破,這個鍋他隻能臨時揹著。“恰是有事要向大王子就教。”
曹苗笑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韓東。“校事在京師,可曾傳聞與王機有關的動靜?”
“我?”曹苗更加獵奇。
曹苗歪了歪嘴,漸漸放動手中的水杯。“起來吧。我此人,不記仇。你對我無禮,我也揍了你。恩仇已清,校事不必掛懷。”
韓東躊躇了一下,搖點頭。在彆人麵前,他還能夠狐假虎威,藉著聖旨壓人。在曹苗麵前,他不敢冒險,萬一曹苗向他討要聖旨,他卻拿不出來,曹苗很能夠反咬他一口。
韓東的臉頰抽了抽。曹苗這個前提過分度了。他想了想,說道:“王子有所不知,王機雖姓王,卻與王泰分歧,他不是琅琊王氏,而是太原王氏。”
曹苗多少有些不測。他雖對汗青細節不敷熟諳,卻傳聞過王昶的名字。王昶現在是兗州刺史?這麼說雍丘王府也在王昶的統領範圍以內,想對王機倒黴,就不能不考慮王昶的反應。
怪不得令人聞虎色變的校事都要顧忌三分。
見曹苗這副愛理不睬的模樣,韓東很無法。他曉得曹苗不會等閒奉告他,但是他除此以外,冇有其他更好的路子。校事玉印的事,他冇法查,隻能等。內丹術的答案就在麵前,他不能放過。
“恰是。自從陳留太守孫邕上書後,內丹術在京師流行,東受命查訪詳情。前天在陳留,與孫邕見麵,孫邕說這內丹術是王子所傳。以是,東冒昧來訪,請王子解惑,以便覆命。”
曹苗盤腿坐在廊下的胡床上,雙手撫膝,雙目微闔,氣味綿長,意定神閒。
韓東心中一緊,趕緊問道:“甚麼東西?”
韓東咧了咧嘴,強忍著罵人的打動,站了起家,拱手再拜。“多謝王子。王子不愧是修行之人,胸懷……”
傳聞徐州刺史呂虔很存眷這件事,而呂虔的彆駕就是王泰的族兄王祥。比起那些人,麵前的曹苗固然無禮,總算好對付些。
“倒也不算無功受祿。”曹苗笑眯眯地打量著韓東。“你殺了王泰,也算是幫我父子出氣。”
韓東強打精力,擠出一絲笑意。“上午剛到。打攪王子修行,極刑,極刑。”
曹苗笑而不答,打量了韓東半晌。“有聖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