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音瞧著主子神情遊移,又聽主子言語之間,竟連本身夫人提也不提,心下自知從那二少夫人無憂入了府以後,直將唐國公府與幾家親府當中,除了唐國公竇夫人外的其他女眷,比得一無是處。便是主子,也不免為之驚絕。
素音點頭:“恰是,方纔還聽得那張氏如夫人道‘也不知為何甥家小娘子如何驚懼這等功德呢’,想來是二少夫人早料知此一層,將短長說與大師聽過了。”
姑舅爺兩個玩賞了一會兒,無忌表示玄英去取了些酒點置於園內花亭中,又命四週一乾侍衛,到五十步遠處值守,莫擾了他們兄弟二人的平靜。
高府。
高士廉文才武功雖未及唐國公李淵,然於土木花植上,倒是極其精擅。故而,高府後園之美,竟教已是大內常客的世民也為之嘖嘖稱奇。
素音正隱憂著,卻突聽建成道:“素音,此事不成忽視。待會兒我送了高舅公出離以後,便打個由頭,教你去追他們,將這張氏泄漏風聲之事令高舅公知悉。牢記,要做得滴水不漏。萬不成引得舅公驚懼思疑。”
建成暗自咬牙:“那史世令,便是號稱‘九步神機’的那一個?”
輔機,你也知,事如變態必有其異。故而,我便借了前些日孝恭公主(楊廣幼女楊淑儀)鳳誕之機,命扶劍入宮內奉上賀禮,隻為探得一二。所幸,扶劍機靈,從禦馬監小廝處探得昏君口風,似是要藉此馬一舉害我三家。”
無忌亦嘲笑:“可不是?公然美意義,先是覓得一匹良馬來,驅入高府,再引出這史世令之卜,最後這自入府便‘膽怯脆弱’的張氏再因個嘴碎,‘不慎’將此事傳出……哼,哼哼,頭一個長孫氏私藏天命之女,不獻於帝,而適與國公之家,反意昭然;第二個唐國公府已知此女貴字,仍然直歸入府,反意昭然;第三個便是這崇高寓下一門,已知此女貴不成言,卻仍高低封口,直欲上遮天聽,反意昭然……這一箭,可就是三門血海了!若非你早知此事,隻怕我三門再不成保!隻是我不明白,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無忌大感不滿:“甚麼叫做鬼主張,我但是想你,隻欲與你說說話罷了。怎地這般瞧不起人。”
建成嘲笑:“她如何得知?一個冇長識冇見性的俗脂粉罷了。說句刺耳點兒的,這等見地,莫說是她這等隻會敗露的俗脂粉,便是那鮮於大婦,也一定能看破此一層。這天下間,除了母親與這無憂弟婦外,又有幾個婦道人家,能大智大知如母親與無憂弟婦普通?哼!一個個隻會哭哭啼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