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在看她,她也在不動聲色地察看世人,內心漸漸有了底,走到李治的坐席前,屈身施禮。

天氣一點點暗下來,殿內燃起燈燭,槅窗下一溜丈高的花樹形燈架,幾百支蠟燭熊熊燃燒,將殿內照得彷彿白天。

開春時節細雨紛繁,草木沐浴著春暉雨露,綠得肥潤光鮮。

婢女點點頭,喔一聲,不予置評,臉上冇有一絲顛簸,內心卻冇法安靜:五娘瘋了,竟然想和公主搶駙馬!

她想起這些年攢的金銀財帛,算起來應當有幾萬錢了,得儘快托人送回故鄉去,不然五娘觸怒公主,連累到她,那些年省吃儉用省下來的財寶就得拱手讓人了。

有上官瓔珞和房瑤光裡應外合,武皇後對裴英孃的表示並無不滿之意。裴英娘是她帶進宮的,代表她的目光,並且裴英娘經常把她抬出來當噱頭,無形中進步了她在官方的聲望,為她博得民氣。她不在乎裴英孃的目標是甚麼,隻重視成果,隻要裴英娘一日逃不開她的掌控,她能夠默許裴英娘擅作主張。

“小十七過來坐。”李治眼眉帶笑,招手喚她。

李治聽任大臣們辯論,等他們一個個吵得口乾舌燥,有氣有力時,才慢悠悠道:“皋牢州的棉花莊子是永安公主的莊田,朕乃天子,不會仗著長輩身份朝本身的女兒伸手。”

裴英娘沉吟半晌, 轉過身, 眼神清澈,“執失將軍確切是個好人, 不過我能不能救他, 會不會救他, 如何救他,和竇娘子無關。”

“阿兄。”

竇綠珠想了想,彷彿是這麼回事,兩手一拍,長歎一聲,“都怪執失!傾慕誰不好,如何就傾慕永安公主呢?我今後如何爭得過她!”

兄妹倆優哉遊哉喝茶吃點心,重重錦帳以後的側殿就冇那麼安靜了。

因為是宴會後的常朝,在場的大多數是四品以上官員,端方不像大朝那麼嚴格,世人各執一詞,吵來吵去,殿內口沫橫飛,好不熱烈。

裴英娘悄悄舒口氣,感覺內心的擔憂是杞人憂天,阿兄還是阿兄,不管他變成甚麼樣,永久是為她著想的。

人逢喪事精力爽,李治的神采一天比一天好,上巳節時頭戴金冠,著柘黃色圓領袍衫,在渭水畔主持了祓禊典禮。

裴英娘放下銀壺茶盞,“阿兄,吃茶。”

官員們打動得無以複加,聚寶盆一樣的寶貝,金山銀山都難以與之對比,永安公主說白給他們,還真就白給他們了,不愧是二聖挑中的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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