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此去相州,路上會否承平?聖上真的會如此等閒地放過您?”在相府內院書房中,趙承煦擔憂地問道。
“父親確切是深謀遠慮,隻是孩兒有一事不明,既然先皇屬意德芳殿下,德芳殿下又確有才具,為何父親偏要壓抑他,到處為皇宗子德昭爭奪呢?莫非,僅僅是為了一個嫡宗子的大義嗎?”
“殿下,當年越王勾踐亦是以三千甲士,滅亡了春秋霸主吳國,可見有誌者事竟成,殿下何不一試,真若兵敗,我們再赴江南便是”,種師成不放棄地勸諫著。
“越王勾踐弘願得成,不在於三千甲士,而在於兩個字――啞忍,若非十年臥薪嚐膽的啞忍,戔戔三千越甲,又豈能亡吳”,趙德芳頓了頓,又道,“師成,孤絕非畏首畏尾之人,以堂堂之師討逆滅賊,固所願耳。隻是若興兵戈,苦的,終究還是中原百姓,父皇一再偃武修文,信賴他的在天之靈也不肯看到大宋複興兵戈。以是,我們現在需求的,是啞忍。信賴孤,終有一天,我會讓逆賊授首,為父皇討回公道的”。
“所謂‘嫡宗子擔當’,隻是一個禮法上的製高點罷了,為父不是甚麼學究、冬烘,又豈會汲汲於一個名分。那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為父之以是始終果斷反對先帝立德芳為皇儲,恰幸虧於他太奪目、精乾了,老夫已經幫手過一代創業之君,不但願他的繼任者仍然如先帝般賢明神武,不然,相權將永久被壓抑於皇權之下,老夫又豈能真的口銜宇宙、手握乾坤呢?”
“請父親賜示”。
“確切一定承平”,趙普閉目思考道。趙光義奪職本身,在趙普的料想當中。但趙普冇有想到的是,趙光義仍然對他委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使相榮銜、兼判相州事的處所實權,這姿勢,未免有些過了。趙普深知趙光義絕非一個宇量寬宏的人,相反,他陰鷙、刻毒,毫不會等閒放過本身的,他越是表示得漂亮,就越是詭異。
世人皆覺得是。
“其一,是為了庇護皇宗子德昭,趙光義已經背上暗害德芳的懷疑,他對德昭殿下,就不得不有所顧忌,毫不敢再又暗害一個親侄子;其二,為父信賴德芳不是一個平淡的人,先皇頻頻嘉獎他,以為其‘英果似朕’,確有其啟事。漫衍德芳的死訊,無益於他埋冇身份,不至於到處被故意人思疑,終有一天,他會以彆樣的身份,重新與趙光義周旋,我預感他們叔侄倆必定會是不死不休的格式;其三,宣佈德芳已死,也就絕了他的繼統能夠,先皇諸子中,就隻要德昭殿下有皇位擔當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