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等冇有重視到的是,在他們策馬而去時,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卻有一個黑影正在收回磔磔的怪笑,這黑影一起尾隨而來,在等候著最好的動手機遇,或者說,他以為這是一個很成心機的活動,並不急於立即動手。
“卿嘗謂‘半部《論語》治天下’,朕覺得不然。賢人之言,一言一辭,皆有深意,亦有定命,豈可兒為分裂。何況,僅讀《論語》,不參閱其他,又豈能了悟夫子真意,汝此去相州,閒暇時,還須多讀些書纔是”,趙光義嘲弄道。
“趙卿家,你太令朕絕望了,先帝屢禁私販秦、隴大木,汝身為天子輔臣,知法犯法,令民氣寒啊”。趙光義一臉絕望之色,倒也不是裝出來的,不過,令他“絕望”的並非甚麼私販秦、隴大木,而是趙普這廝,滑不溜秋的,竟曉得不做任何無謂的辯白,反倒讓他無從動手、難以借題闡揚了。
“下官覺得,趙普冇這麼輕易被擊垮,他曾一度獨相數年,豈會如此不堪一擊,本日朝堂之上,他隻是用心逞強罷了”,盧多遜淡淡道。本朝推行群相製,普通同時會稀有名宰相(中書令、門下侍中、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副相(參知政事)並立,以免宰相擅權,但是,趙普卻能保持獨相狀況數年之久,並且若非晉王趙光義厥後被加授為中書令,政事堂的此種獨相狀況將會持續更長時候。由此看來,趙普確切極不簡樸。此中,天然有趙匡胤的信賴的身分,也有他趙普剪除異己的手腕的身分。
看著他那難以置信的高興,趙德芳不由莞爾,離彆的愁雲暗澹的情感亦被沖淡了很多,“嗯”,他摸摸趙恒的頭,柔聲道“去吧”。
“臣伸謝陛下隆恩”,趙普俯身拜道,他的官位一下子由“(門下)侍中”變成“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固然名義上仍然為相,隻多了一個“同”字,品秩亦還是從一品,職位卻已有天翻地覆的竄改,這一個簡簡樸單的“同”字恰美意味著“分歧”,他已由“相”變成了“使相”,權益再不複往昔了,對於一名外放官員而言,所謂“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如此,隻是一個寄祿官階罷了,大要尊榮,卻無實權。不過,“判相州事”的調派,倒是一個不測的欣喜,固然已成明日黃花,但起碼他還冇有淪為一個任人宰割的賦閒者,能握有一州之權,仍舊是好的。
“嗯,莫叔說的是,走”,趙德芳一行人乃馬不斷蹄地持續往南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