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慶喜這一出聲,裡頭的德嬪也終究發覺了,她倉猝抻著脖子朝著簾子外,便看到雍郡王那張寒氣煞人的臉,“如何是你?!”
雍郡王憤怒之下,將手中的一盒糕點重重摔在了地板上,散落出一地玉露糕。這玉露糕,是用綠豆粉製成的,裡頭有天花粉、葛根、桔梗三藥,有清熱生津、潤肺益胃、祛痰止咳。雍郡王是想著德嬪咳嗽愈重,才特地帶了一盒玉露糕進宮。
昭嫆不由捂嘴,笑得樂不成支,“是不是為後院的爭風妒忌的事兒頭疼了?”——昭嫆也傳聞了,侍妾許氏自打肚子大了起來,酸勁兒也頗大,整日與李芳樹針鋒相對,非常不消停。
雍郡王在胡慶喜帶路下,順利地走進了宮禁周到的永和宮,這裡有禦前寺人賣力專職看管,若冇有胡慶喜帶路,雍郡王想出去無疑是癡人說夢。
“額娘!”阿禩氣得鼻子都歪了。
昭嫆輕哼了一聲,德嬪自打入冬就病了,約莫是年紀大了,飽受打擊之下,一時扛不住,陸連續續病了一個多月了,藥一向吃著,卻總不見好。
德嬪冷哼:“他若真故意,本宮落得本日處境,他怎的不去皇上麵前為本宮討情?皇上夙來重用他,他若肯討情,即便本宮不能規複妃位,起碼能消弭禁足!豈止於連見小兒子一麵都難了?”說著,德嬪暴露慼慼焉的神采,衰老的臉上儘是憤懣之色。
得了昭嫆的懿旨,雍郡王固然心不甘情不肯,還是得麻溜去了永和宮探視生母。
罷了,事到現在,也冇需求叫真了。真真假假,隻看你心中更偏疼誰罷了。
雍郡王一句話也冇說,直接拂袖而去!
臘八節,阿禩像隻炸了毛的貓,“額娘,比來我的確都快煩死了!”
“誒?”昭嫆挑了挑眉,竟然不是為了女人的事兒?
永和宮裡一應是嬪位級彆的用度,紅籮炭燒著,倒也還算暖煦,簾子裡頭傳出了乾啞斷續的咳嗽著,一聲聲咳得撕心裂肺。
玉壺姑姑道:“娘娘,四爺也是一片情意。”
德嬪的玉壺姑姑趕緊拍著德嬪的後背:“娘娘彆急,十四爺夙來孝敬,很快就會來看您了。”
簾外雍郡王神采嗖的冷若寒潭,自他身上披收回來的低氣壓,把中間的胡慶喜都凍得一個顫抖了。
實在昭嫆純粹是想趁機膈應一下德嬪,你不是最討厭這個大兒子嗎,以是纔要叫雍郡王去氣氣德嬪。
雍郡王正要邁步入殿,便聽得裡頭德嬪乾枯沙啞的聲音:“皇後孃娘不是答允了嗎?胤禎如何還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