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奸佞視著徐達的眼睛,說道:“不管你信不信。謝家投降還被淩遲正法一事,我自認是平生的汙點,當時我信誓旦旦包管隻要投降,我必然會包管他們的性命,可我終究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冇臉說出‘極力了’這類話,那種寂然自責的感受,比打了敗仗還難受。我一向心中有愧,以是傳聞謝家老宅鬨鬼一事,就答應兒子李景隆跟著去紹興查案,他身邊有我的親信,本覺得能夠幫到你的女兒,可事與願違,終究無功而返。”
“……我當初乍聞謝再興謀反,也是非常震驚,乃至不敢信賴。皇上命我帶兵討伐叛賊,我心中非常躊躇,和謝再興比武的第一戰是在東陽義烏,他帶領十萬張士誠的軍隊想攻占東陽,我們在義烏交兵,他先給我下了戰書,說主公無道,吳王張士誠禮賢下士,還勸我和他一起歸降。”
提到白文正,李文忠眼裡有一絲怠倦,“謝再興謀反另有證據,白文正就有些莫名其妙了,當時連我自危,怕被猜忌,要求主公給我改回李姓,不再跟著主公姓朱。徐兄,常遇春歸天後,我深感本身在朽邁,鬥誌也不如之前丁壯時,若不是北元未平,邊關一向不承平,肩上任務嚴峻,我就早就告老去鄉間隱居了,”
冇想到李文忠會如此悲觀的設法,模糊間還表達了對皇上的不滿,徐達很不測,皇上畢竟是他的親孃舅啊!一時不知該說些甚麼。
謝再興案是龍之逆鱗,李文忠這個外甥也不敢碰。李景隆是長輩,都曉得他喜好湊熱烈,即便出了漏子,他認個錯,撒撒嬌就冇事了。但是這個兒子實在太不爭氣,冇有體味到老爹的意義,一心遊山玩水,毫無建立。
李文忠緊緊盯著謝再興細看,以防是長相類似的替人搗蛋,汙了謝家名聲,隻是謝再興一開口,李文忠便絕望了――此人確切是謝再興本人無疑了。
觀棋樓上,魏國公徐達和曹國公李文忠對飲,兩人都是絕代名將,善豪飲,很快一罈花雕酒就見頂了。
李文忠說道:“能夠是為了逢迎張士誠吧,想表白態度引得吳王的信賴吧。再說了,是親外甥又如何?謝再興叛變後半年,主公的親侄兒、你的連襟白文正因謀反被圈禁在桐城。”
畢竟手劄是能夠造假的。
“你保我?”謝再興嘲笑道:“張士誠比朱元璋,天下遲早都是他的,到時候是我保你吧。”
李文忠歎道:“這是你我喝的最痛快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至正二十三年,你嶽父謝再興謀反,我率兵討伐反賊,謝再興節節敗退,骸骨無存。我壓服謝家老四老五投降,他們開門繳械投降,我卻冇能勸止皇上饒他們一命……你我今後就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