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珠炮般連發兩問後,即便是見慣大風大浪的申時行,心底浮上一種難懂的嚴峻感受,一顆心怦怦直跳,額頭已現了汗漬。
這封信是真的報安然的麼?眼神在放在案上那封信轉了一圈後,落到申時行的臉上,在與對方的眼神對上的時候,後者較著的有點遊離不定,朱常洛嘴裡哦了一聲,臉上暴露一絲淺笑……怕是冇有這麼簡樸吧。
本來一道一道的天雷,這一下子全數擰成一束劈將下來,霹雷隆震得申時行眼冒金星,兩耳儘是風聲勁嘯,兩腿一軟俄然跪倒在地,嘴唇都快顫抖到一塊了:“殿下可不敢如許說……老臣如何敢當?”
此時的申時行彷彿換了小我,幾十年養成的謹慎謹慎在這一刻蕩然無存,迎著朱常洛的目光,開朗大笑道:“殿下放心,從明日起想做甚麼固然罷休去做,信賴有老臣這把老骨頭頂上,還能給殿下遮幾年風雨,擋幾年刀槍。”
“閣老一番話摸索於我,說白了不過是對於常洛心有疑慮。”
曾多少時,張居正風頭如天上太陽,光茫四射大家仰目,提起大明首輔張大人,天下誰不知讚一句天下無二的大忠臣?但是厥後呢……上有所好,下必從之,但也是一樣,上有所惡,下更必從之,親政以後萬曆天子對於張居正幾番殘暴打壓,從抄家滅門到最後差點掘屍曝問,一舉一動足可見恨之深怨之切。
看來太子是看出了幾分自已的設法,申時行決定不再矯情,半是打趣半是摸索道:“為國之道,在於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為君之道,在於耳目遍及,治下有方,能禦駕均衡之術。”
這一番群情侃侃而談,聽得申時行耳中就如同響了幾百個驚雷一樣,頓時被震得目瞪口呆,半晌無言。震驚同時,申時行也明白自已明天這點苦衷,怕是讓這位太子看得清清楚楚明顯白白了。
眼著申時行的臉幾度變色,朱常洛決定趁熱打鐵,既然決定攤開了說,那就有話一併說清了說透了,免得這個老狐狸疑神疑鬼,更何況那後邊還藏著一隻正在觀風後動的,定了主張,清了下嗓子,一臉的笑意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