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翁,遼東的塘報。”魏學曾黑著臉,把塘報呈到高拱手裡。
“啊?!”劉體乾、魏學曾、歸有光都吃驚地望著高拱,收回讚歎聲。
戶部尚書劉體乾來到高拱的朝房,剛見禮坐定,高拱便開口問:“大司農,八十萬,拿得出來嗎?”
研議畢,大家分頭去辦,高拱也未進中堂,徑直去了吏部。剛用完午餐,魏學曾又來了。
“那好,先減三分之一。”高拱以定奪的語氣說,“節流出來的這些,先拿六十萬出來!”
魏學曾內心一向在策畫調兵之事,他撓了撓額頭,道:“除廣西各衛所外,再從廣東調八千、福建調一萬五千、浙江調一萬、湖廣調兩萬、貴州調五千,官軍約十萬;廣西擺佈江各土州,可集結土、狼兵三到五萬。”
“玄翁,是不是如許,”劉體乾道,“戶部派人替殷正茂管賬,如何?”
“六十萬已可支應,惟是征剿古田非易事,要打出些敷裕,不能呈現因軍餉不敷半途而廢的局麵。”高拱解釋道,他盯著劉體乾,“先讓廣東、福建、湖廣三省湊出二十萬出來,戶部下文辦!”劉體乾剛要開口,高拱伸手做製止狀,“不必再說,就這麼定了!”又轉向張居正道,“軍餉有了,關頭是人,用人不當,再多軍餉也是打水漂!”
“八十萬?”劉體乾瞪大眼睛,道,“家底玄翁不是不曉得啊!”
張居正聽出來了,高拱要用殷正茂,甚喜,道:“殷正茂雖是文官,卻有韜略,命他去剿匪平亂,必不負眾望。”
高拱略加思忖,定奪道:“那好,惟貫,你歸去即與大司馬說,一:出兵征剿古田叛賊,軍餉著戶部籌集撥給;二,調俞大猷為廣西總兵官;三,集結各路兵馬,這個就按剛纔你所說辦。此三事,兵部當速上本請旨!”他又對張居正道,“殷正茂、張翀廣西、湖廣巡撫之任,吏部來辦;戶部籌集軍餉事,叔大督辦之。”
“我看老俺是至心要戰役的,能不能達成戰役,在朝廷百官能不能體認局勢、保護大局。”高拱解釋說,“不管有多少阻力,必達成戰役!如此,邊費自可減半。”
“他是廣西人,不能到廣西任職,無妨調他到湖廣做巡撫,為殷正茂翼助。”高拱道,又對魏學曾道,“廣西崇山峻嶺,韋銀豹不唯占天時,還占人和,是以此番征剿,兵馬必數倍於蠻賊。”
“這也不怪兵部。”高拱漂亮地說,“這件事越拖,越演變成一宗事不關己的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