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複原職?”高儀不解,“安慶知府不是已經讓吳孔性去做了嗎?邸報上都刊出了。”
劉自強怏怏辭職,高拱腦海裡還是長安街上百餘眾跪哭的場景,他坐歸去,以定奪的語氣道:“對張佳胤和查誌隆的處罰要改正,都要官複原職!”
韓楫瞥了一眼高儀,欲言又止。
“自嘉靖初年曆次兵變,對處所官每扣上激變之罪。”高拱開言道,“這是因為兵變甲士難處,而處所官易治,遂委罪處所官,諱飾了事。對此,不唯處所官知之,天下無不知之。皆因當國者暗懦躲避,不肯為國任事,依違輕易一時,遂使六七十年間,朝廷之法大壞而不成清算,良可愛也!我想明白了,本日,搶先正叛卒之罪,而不必連及處所官。不的,軍卒一旦對處所官管束不滿,閉城號令,何愁處所官不除?此率天下而亂也,這等荒唐事,毫不答應重現於本日!”
高儀道:“新鄭,就按你說的辦,我無異同。”
“稟元翁,”劉自強道,“此番逮張誌學等二十三人下刑部獄,三法司會勘,供詞前後幾次,相互衝突,甚費周章。”
高儀見高拱黑著臉進了中堂,不知何故,未敢出聲。高拱落了座,甕聲甕氣地說:“這幾天連續接到南京兵部尚書王之誥、操江巡撫李邦珍奏本,替查誌隆說話,張佳胤不為本身辯,卻替查誌隆辯,我即狐疑查誌隆有冤;本日見百餘百姓在長安街跪道號哭,民氣如此,焉能置之不睬!”
斯須,刑部尚書劉自強到了。高拱劈臉問:“體乾,安慶衛批示張誌學等人,勘問得如何樣了?”
高拱聽罷,沉吟半晌,道:“請轉告安慶眾百姓,朝廷逮查知府入京,乃為查清本相,非即治其罪,待勘問明白,果如諸位所言,必官複原職!”言畢,一揚手,叮嚀轎伕,“走!”
“無妨事,你照直說就是了。”高拱一揚手道。
半個多月來,高拱很少回家。昨日,內閣公本交韓楫送張居正列名,一件大事總算有了眉目,他方回家沐浴換衣。一大早,他的肩輿就上了長安街,快進長安右門時,天已大亮,高福瞥見火線不遠處,路旁黑壓壓跪著一群人,模糊約約還能夠聽到號哭聲。
高儀一臉茫然地看著高拱:“新鄭,不必這麼叫真兒吧?”
高拱打斷劉自強:“不要說過程,隻說結論!”
中年人道:“彼蒼大老爺啊!安慶衛的邏卒,明搶暗盜,把安慶城禍害得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