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江陵列名了!”高拱喜出望外,昂首問韓楫,“他如何說?”
高拱又問:“查誌隆詢問過了嗎?”
“除張誌學外,其他人犯,均供稱是因憤於查誌隆整治邏卒,斷了財路,因之痛恨於他。”劉自強答,“叛變旨在擯除查誌隆,非真欲殺之。”
“自嘉靖初年曆次兵變,對處所官每扣上激變之罪。”高拱開言道,“這是因為兵變甲士難處,而處所官易治,遂委罪處所官,諱飾了事。對此,不唯處所官知之,天下無不知之。皆因當國者暗懦躲避,不肯為國任事,依違輕易一時,遂使六七十年間,朝廷之法大壞而不成清算,良可愛也!我想明白了,本日,搶先正叛卒之罪,而不必連及處所官。不的,軍卒一旦對處所官管束不滿,閉城號令,何愁處所官不除?此率天下而亂也,這等荒唐事,毫不答應重現於本日!”
“官複原職?”高儀不解,“安慶知府不是已經讓吳孔性去做了嗎?邸報上都刊出了。”
“即便處所官有罪,亦不當同時並論,先正兵變之罪再說。”高拱以不容回嘴的語氣道,“詳細到安慶之事,查誌隆並無激變之情,反而有循良之政。若不讓查誌隆複職,則那些個叛卒謀去知府之計豈不得逞?百姓豈不大失所望?此非戡亂安民之道!查誌隆複職,可令奸惡之誌懾而國法張,閭裡之情通而國恩洽,使天下皆知朝廷威有必伸,非一毫所可撓;明有必照,非一毫所可眩。不唯可振一時之紀綱,而萬世之紀綱由此可振;不唯可安一府之民氣,而天下之民氣由此安之,其於治道所關非細。”
“寧肯讓朝野指責朝令夕改,也要讓查誌隆官複原職!”高拱決然道,“非為查誌隆、為安慶計,乃為國度計也!”
“喔?是這事。”高儀道,隨即指著高拱書案上的一摞白簡,“通政司送來的,都是安慶百姓上的本,為查誌隆伸冤,懇請儲存知府的。”
“如何回事?”高拱在轎入耳到了躁動,翻開轎簾問,冇等高福答覆,他伸出頭來一看,幾個墨客模樣的男人向這邊圍攏而來。
斯須,韓楫渾身灰塵,一臉倦容走了出去,見禮畢,道:“師相,都辦伏貼!”說著,把文牘捧遞到高拱的書案。
斯須,刑部尚書劉自強到了。高拱劈臉問:“體乾,安慶衛批示張誌學等人,勘問得如何樣了?”
劉自強遲疑半晌,道:“元翁,時下朝野民氣惶惑,大內每有詔旨傳出,百官無不駭愕,不能放心辦事,委實令人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