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呀,君賓兄,還是你這招短長!”殷正茂衝動得在營帳滿地打轉,“想不到八寨的僮勇立此大功!重賞!”
潮流村前臨平野,後連崇山彌穀。白塔山即在村旁,岑嶺聳峙,崖壁陡削,山後連山,易守難攻。韋銀豹率部占有白塔山及南麵的深山大穀,居高臨下,憑險抵當。
賞令一下,果有一千多人報名。倶為土兵、狼兵中長於攀爬者。俞大猷命略加查驗,精選出八百人構成的敢死隊,繞到山背,拍浮靠近山腳,冒死向上攀附。未幾時,就聽有“撲通!撲通!”的聲音,不竭有人跌入潭中,有的冒出水麵又去攀山;有的戰戰兢兢退了返來;有的則不見了蹤跡。
“官軍圍得水泄不通,爾從那邊可上山?”殷正茂問。
高拱未理睬,和張居正邊走邊扳談著,張居正笑道:“皇上太歡暢了,命升賞征古田有功諸臣,嗬嗬,也得等李遷、殷正茂的薦疏奏來嘛!”
殷正茂寂然坐在郭應騁劈麵的椅子上,感喟一聲:“雄師進山眼看快一個月了,天也越來越熱,拖下去,恐軍心渙散,凶多吉少。”
“山上缺水,送浸了水的蚊帳給老哥。”老者答。
走在張居正身後的殷世儋一撇嘴道:“當眾說些歌頌之語,這類人,必是企求榮進之徒!”
“撫台,傷亡慘痛,還是不要強攻為好。”郭應騁焦炙地說。
“端賴眾卿用心輔弼!”皇上歡暢地說。
“既然綸音已下,先升殷正茂兵部右侍郎,巡撫仍舊。其他聽李遷與殷正茂之薦。”高拱淺笑著說,又回身叫禮部尚書潘晟,“水簾,宣大敕封之典籌辦如何?何時停止?”
“君賓,我看無妨照你說的辦,對白塔山圍而不攻,命王世科率三萬兵馬攻馬浪。”殷正茂儘是歉意地說,看得出他說出這句話頗是艱钜。
殷正茂大喜,命侍從:“拿銀子來,賞!”斯須,親隨拿來一包銀子,殷正茂從中檢出一百兩的銀包,對老者說,“賞爾一百兩,為官軍帶路!”說完,對郭應騁道,“君賓,速從土兵、狼兵中遴選善攀附者,構成敢死隊,從絕壁峭壁攀附上去,偷襲蠻賊!”
“這就好!”高拱鎮靜地說,“西南戡亂傳捷,北邊和議禮成,說隆慶朝新氣象,倒也恰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