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不敢攻山,山上的韋銀豹也不反擊,兩邊對峙了十餘日,殷正茂坐不住了,親往火線察看景象。忽見有士卒押著一個僮人老者從不遠處顛末,忙命人把老者帶來。

斯須,黑壓壓的官軍在鳥銃火力保護下,向白塔山挺近。剛靠近山腳,前鋒已成仰攻隊形,伴跟著“呼隆隆”的轟鳴聲,滾木、石塊傾瀉而下,夾帶著前軍將士,在“哇哇”的慘叫聲中滾下山來,傷殘的官軍倒了一片,擋住了後軍推動之路。

郭應騁思忖半晌,道:“五年前韋銀豹曾受招安,古田縣主薄、現為縣丞的廖元和巡檢王綱跟韋銀豹打過交道。”

殷正茂寂然坐在郭應騁劈麵的椅子上,感喟一聲:“雄師進山眼看快一個月了,天也越來越熱,拖下去,恐軍心渙散,凶多吉少。”

“撫台,傷亡慘痛,還是不要強攻為好。”郭應騁焦炙地說。

斯須,參將王世科進帳施禮,殷正茂道:“將軍,本院命你率三萬兵馬,拿上馬浪!”又一指郭應騁,“藩台另有交代,你照計行。”

“爾要上山,做甚麼?”殷正茂問。

郭應騁一笑:“隻可惜這招不能再用,韋銀豹必是防備了,對白塔山也隻能圍困了。”

郭應騁思忖半晌,道:“八寨帶來的五十僮勇,漫衍於馬浪一帶者很多,當以厚利誘之,為我供應諜報,看看有冇有縫隙,以攻其短。”

殷正茂仰天大笑,笑了一陣,叮嚀道:“聽本院號令:1、擬捷報,速呈報京師!二,著俞大猷差將官押送韋銀豹、黃朝猛首級及韋銀豹寶劍、猿皮帽至京。3、著王世科率兩萬兵馬留此善後,雄師班師!”

“君賓,我看無妨照你說的辦,對白塔山圍而不攻,命王世科率三萬兵馬攻馬浪。”殷正茂儘是歉意地說,看得出他說出這句話頗是艱钜。

“稟將軍,這裡有一顆人頭,請將軍過目!”一個僮人說著,把度量的一個包裹放在帳中的大案上,翻開一看,果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陛下!”戶科給事中曹大埜出列高叫一聲,他因大計劣等,擢升給事中,很想再有一番作為,此時他因欣喜而聲音哽咽,“北虜求貢稱臣,蠻賊喘氣剿定,此皆百年間列祖列宗欲做而未果者,今我皇上一舉達成,實乃我隆慶朝新氣象也!微臣為我皇上賀!”

“這就好!”高拱鎮靜地說,“西南戡亂傳捷,北邊和議禮成,說隆慶朝新氣象,倒也恰切!”

殷正茂大喜,命侍從:“拿銀子來,賞!”斯須,親隨拿來一包銀子,殷正茂從中檢出一百兩的銀包,對老者說,“賞爾一百兩,為官軍帶路!”說完,對郭應騁道,“君賓,速從土兵、狼兵中遴選善攀附者,構成敢死隊,從絕壁峭壁攀附上去,偷襲蠻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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