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做甚?是不是要官來了?”高拱冷冷地說。
房堯第鼓足勇氣似地說:“聞得江南巡撫陳道基,信誓旦旦要接著海瑞鋪的攤子乾,一到任卻整日坐在巡撫衙門裡讀謄寫字,清丈田畝、試行條鞭法之事,也不提了。”
高拱想起文壇魁首王世貞,進士落第五年內升至刑部郎中,卻接連賦詩,抱怨升遷太慢;現在張孟男做員外郎已四年,卻未升遷,委實說不疇昔。但他不想為他升職,以免給人留下口舌,是以才決計躲避他的。本是他不美意義見張孟男,卻故作活力道:“女人家少摻雜政事!元嗣如果為升官而來,今後,不準他登門!”
房堯第抬高聲音道:“聽邵大俠的意義,正因為參透殺機,邵大俠方要珊娘分開他家,以避殺身之禍的!”
“那咋辦?有個小小子兒在跟前,我內心還舒坦些,不的,還不如死了的好!”張氏一頓腳道。
房堯第又道:“聽邵大俠那口氣,不唯是他,就連玄翁,也該防備著點兒嘞!”
“邵大俠驚懼萬分,說張居正必當國,當國必殺他!”房堯第以奧秘的腔調道。
“門生第一站就直奔丹陽。”房堯第說,“那邵大俠閉門謝客,已判若兩人矣!好不輕易方見上了,可他竟然也不知珊孃的下落。”
高拱點頭:“時下與太祖期間,委實大異其趣了,可國朝管理設施,滿是基於以農為本,如何管理貿易都會,全無憑依。一些人還動輒祖製成例,安得有良治!”又問,“可知條鞭法試行如何?”
“哎呦俺的娘啊,看你凶巴巴的樣兒!”張氏責怪道,“元嗣向來冇說過要你升他的官,是我叫他來的,叫他帶他的二小子來,就是學名叫張林宗的小小子兒,3、四歲了,虎頭虎腦,怪喜好人的,我想和你籌議,把他留在咱家裡養著。”
“一派胡言!”高拱大聲嗬叱道。他被房堯第的話說得心煩意亂,又不肯再揣摩這等事,一股知名火,就照著房堯第宣泄,“你去了幾個月,就訪得這些勞什子!”
“崇樓?!”高拱又驚又喜,但出語卻儘是責備,“如何去了這麼久,嗯?玩夠了?還想著返來?”
“玄翁,門生無能!”房堯第一進門,“嗵”地跪倒在地,懊喪地說。
“又來了,又來了!好好好,隨你,中了吧?”高拱隻得鬆了口,又道,“你知會元嗣,我另有事,就不見他了。”
“玄翁!”跟著一聲密意的呼喊,房堯第從垂花門閃身呈現在高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