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熙起家走到門口,指著首門外的人群道:“按院,看看那些號泣的公眾,鐵石心腸,能不寸斷?”他又回身走到書案前,指著一摞簿冊,“看看這些,都是投獻的證據!投獻徐階名下的田畝,數十萬之多,國度的賦稅,就如許生生被徐府併吞了!上損國度,下欺百姓,我輩為官者,還要替他保護,知己何安?!”
“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徐階冷峻的目光投向呂光,“水山,張叔大非久居人下之輩,城府深不成測,高新鄭不是他的敵手!既然二人已然有隙,正可火上澆油!此番晉京,隻一件事:助楚伐鄭!”
李貞元隻得起家道彆,蔡國熙又道:“按院,吳地難治,端在豪勢作怪,不除豪勢,江南無寧日!是以還請按院依法勘問,還百姓以公道,為國度挽喪失。”說罷,又親送李貞元出了二堂,這纔到大堂向排軍訓話。未幾時,百名排軍個個一身戎裝,手持刀槍,威武顯赫,出了兵備衙門,直奔徐府而去。上控公眾見此步地,也都跟在排軍以後助勢,鬆江城一時為之聳動。
“裡、應、外、合!”徐階一字一頓地說,“你見到叔大,就說老夫以此四字為贈。”
“另有!”蔡國熙寂然道,“本道接到數以千計的控狀,控告貴府徐璠、徐琨、徐瑛三人,本道審勘真確,可坐實者三罪:接管投獻、欺騙官府顏料銀、毆傷公眾!犯此三罪,依法當予拘提!兵備衙門行牌已久,三人犯拒不到案,本日本道前來提拿!”
“哼哼!抨擊?”蔡國熙嘲笑道,“朝廷命官能夠肆意熱誠?本道就是讓他看看,國法倶在,公理猶存,不管是誰,都要曉得天高地厚!他徐府膽敢熱誠朝廷命官,必須支出代價!不的,為官者豈不都要在豪勢麵前唯唯諾諾,誰敢為百姓撐腰?”
“徐老在朝,善收民氣,頗能利誘人。當年我就跟著他賣力參劾新鄭相公。可來鬆江幾個月,所見所聞,真是不忍言。”李貞元一臉討厭狀,“隻是,高、張二相要我輩……”
呂光幾天前奉召回到鬆江,徐階知蔡國熙正清查徐府田畝,遂把來路不明的一萬畝地撥給了呂光,他正帶人檢察,忽聽徐階召見,忙倉促趕往徐府。
“綁了!”蔡國熙號令道,“押走!”說完,向徐階一拱手,回身而去。
徐階動也不動,說了聲“兵憲請便”,就持續唸佛不已。
“水山,事迫矣!”徐階拉住呂光的手,揮淚道,“剛纔蔡國熙已然勒令將你那一萬田畝入官了!水山,眼看我徐家要人財兩空、家破人亡了!還要辛苦水山,再赴都城!”說著,指了指書案上已備好的禮品,“將玉帶、寶玩送給張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