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親信這番話,阿巴泰神采微變,本來此人固然在疆場上勇猛善戰,但在家中倒是個慈父賢夫,對老婆和幾個女兒都非常垂憐,厥後為此還吃了很多苦頭。他想了想,站起家來道:“也罷,便去一遭吧!”阿巴泰拿起腰帶束好,對那啟心郎道:“你方纔說的我都聽到了,便這麼做吧!”
“是,貝勒!”啟心郎欠了欠身子,撿起賬薄報告起來,阿巴泰越聽越是犯困,到了最後乾脆打起呼嚕來,那啟心郎見了也不敢停頓,隻得持續唸了下去,唸誦帳本的聲音與呼嚕聲雜合在一起,傳出去好遠。本來自從皇太極登極以後,為了從其他三大貝勒手中集合權力,便從天聰五年(1631年)開端仿造明朝建立六部,阿巴泰固然也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年紀比皇太極還大,但他的母親伊爾根覺羅氏隻不過是努爾哈赤的第七房老婆,職位低下,也不得努爾哈赤寵嬖,乃至連生卒時候在史乘中都冇有記錄。以是阿巴泰固然勇猛善戰,屢立軍功,但在努爾哈赤子侄中的職位非常低下,不要說比不上代善、莽古爾泰、皇太極,就連舒爾哈齊的兩個兒子阿敏和濟爾哈朗都不及。是以皇太極便放心的將六部之一的工部交給他,以減弱其他大貝勒的權力,可皇太極冇有想到的是,阿巴泰固然是個超卓的將領,但在帳本和文牘實在冇有甚麼天稟,常日裡就很少去工部,去了也是多數在打盹。
“嗬嗬!”巴布泰笑道:“七哥你就是不會扯謊,你也不照照鏡子,眼睛裡都是眼屎,清楚是方纔睡醒。你說,是不是又在工部衙門裡睡懶覺了?”
那戈什哈見阿巴泰犯了脾氣,不由得大吃一驚,當時後金的律法極其嚴苛,即便是像代善、多爾袞這等權貴,冒犯了律法也要遭到獎懲。如果阿巴泰這麼做,皇太極很能夠會以鄙棄大汗和眾親貴的罪名嚴懲他,輕則剝奪罰銀、罰馬剝奪爵位,重則囚禁乃至正法。像他這類親信,也會遭到池魚之殃。他趕快上前幾步,湊到阿巴泰的耳邊低聲道:“貝勒,順從大汗的號令,您忘了阿敏和莽古爾泰的了局了嗎?就算您不在乎本身的安危,莫非連福晉和幾位格格也不在乎了嗎?”
“真是無聊呀!”阿巴泰打了個哈切,翻閱著書案上的賬薄,上麵的密密麻麻的數字就彷彿生了手腳,爬上趴下,讓這位努爾哈赤的第七子隻感覺額頭模糊作痛。終究他不耐煩的將賬薄往中間一丟,對站在一旁的工部啟心郎(翻譯官,幫手官員)喝道:“算了,你念給我聽聽吧,不要太煩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