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的事,在天啟年間,真的不會有人想起來。
霍維華點點頭,說道:“我在吳縣時也見過很多廠子,多者千人,少則數十人。都是隆慶年間開海以後出來的,傳聞外洋對絲綢生絲另有棉布需求都很大,但鬆江布,吳縣絲,前者以賣到大明海內為主,後者則出海貿易。現在看來,北方的布匹市場,和記已經搶下來很多了。”
“機遇是有的。”霍維華一笑,看看手中的票據,語態輕鬆的道:“你看,和記又在做白糖和紅糖買賣,將來怕是更有錢哪。你們急甚麼,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向來大明的販子,錢賺的越多,越是為彆人做嫁衣裳!”
冇有一年千萬的支出,哪有那麼多大炮和鎧甲,另有那麼多效死力的將士?和記的這麼龐大的財產,已經充足叫統統人眼紅了,姚宗文就在這時被拉下水,也敏捷為和記龐大的財產所震驚,本來還想過要兩端下注的心機立即淡了下來……真打起來,和記商行必然要查抄,就算將來和記得了天下,能將統統參與此中的人都殺了不成?為敵國時,甚麼樣的行動都是理所該當的事情,計帳也是往天子和當國者的頭上去算,算不到一個都給事中頭上!
身為朝局中人,又一向在京師呆著,姚宗文這一類人對皇明朝廷的力量過於高估,而對和記如許在外生長的力量又有所低估。
洋布進入中國,衝跨的並不是小農經濟,而是本土非常脆弱的範圍很小的手產業。
封閉邊疆,拿捕張瀚,這事他們不體貼。這幾年他們冇做彆的事,就是一向在尋訪和查察和記的買賣脈落,有多少大車,多少分行分店,帳局裡存著多少銀子,各商行堆棧裡存著多少貨色,靈丘和遵化的鐵場一年能產多少斤生鐵……
對鬆江布來講,和記就是這個期間的洋布。
以魏忠賢的脾氣,做過如許的警告就不成能是虛應故事,霍維華很得魏忠賢的信賴,由太仆寺卿轉任兵部右侍郎,並且能夠署部務,在很多對外的軍事安插上崔呈秀隻出主張,乃至連主張也不出,凡事都是霍維華來拿主張或是直接下指令,權力是大,遭的忌諱也多,閹黨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田爾耕許顯純崔呈秀,哪個是善男信女?宮裡另有王體乾等人,也都在爭權奪利,另有魏良卿這個不費事的,三黨當中也本來就有齟齬在,冇事想伸腿給霍維華使絆子的人大有地點……
也就因為如此,姚宗文上竄下跳不遺餘力,就是想搶先把和記的財產弄到手,就算上頭的大人物們吃肉,他隻能喝湯,這一口湯,起碼也是好幾十萬兩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