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盟主和荊問種聞言互視。哈哈大笑。
畫上留白之處。現出一大片墨跡。細心辯白之下。共有六行。似字非字。似畫非畫。且這些筆跡筆劃肥瘦不等。蜿蜒勾錯。如蟒盤虯枝。偶見幾條撇捺。自蟒身斜斜插出挑起。直如刀光劍影。驚心動魄。
小晴提起筆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唸了起來:“怒海平天淩雲榭。濁浪橫飛。指導西風烈。緇衣如遊勇如鐵。不動巋然。聽儘鷗聲咽。多少劫前一彆。人己老。鄉情怯。大好國土盤赤龍。妖魔橫行。人鬼共天下。宗廟傾頹玉柱斜。霧鎖中華。九州泣血。願效盤古無神斧。抖衣振眉。隻手向天借。”她嘴裡讀著。筆隨音動。在那六行龍形狂草之下譯寫了一樣六行小楷。
二人卻沒理他。目光仍都落在紙上不動。荊問種道:“大有能夠。多少年來。京師的環境在我們眼裡。差未幾已是指上觀紋。但是。竟然有如許一小我物下了江南。搞出這麼大的花樣。這委實令人難以……”低垂實忍不住。打斷道:“等等等等。你們先彆往下說了。他圖甚麼我不管。你倆既然是看明白了這些字。便先念來聽聽。讓我也曉得他說了甚麼。真是憋得人好不難受。”
“不錯。 ”
鄭盟主瞧著紙上筆跡。目不轉睛。感慨道:“王右軍以文入道。載道於書。其書法故成千載之絕品。張真人以武入道。又融道歸武。其武學乃開萬世之宗範。書法於他而言。隻是江邊小汊。巨樹纖枝罷了。世人習書法。多自傍門而入。未得玄門真傳。怎解得張真人載道之書法、脫世之至學。人多慕右軍。少有懂真人者。也真可謂曲直高和寡了。但是他們縱知右軍書好。空從字上追隨。便也是平生一世走錯了方向。是不管如何也趕不上的了。”
他這話說到一半時。常思豪已然反應了過來。心想:“不錯。細雨說東廠兩大體係。分作紅龍、鬼霧。我怎倒忘了。”再向那歌詞看去。內心一下豁然開暢。深思:“前麵那句‘霧鎖中華’。天然說的是鬼霧了。宗廟所指該當是國度朝廷。忠臣良將在戲台上。向來比方成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甚麼的。‘玉柱斜’便是說忠臣受害。長孫笑遲將紅龍和鬼霧兩大體係分開說。實際鋒芒卻明顯白白地指向了東廠。意義是國度毀敗。就毀敗在東廠的手上。有他們為非作歹。百姓百姓天然會‘九州泣血’、‘人鬼共天下’了。怪不得鄭盟主和荊理事一見就大說放心。以為他不會和東廠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