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書繁華目光環掃一週,笑吟道:“繁華這一句是:駐向雲天賞巍峨,”

世人聽這前兩句都是俠氣四縱,到他這句,卻俄然偏題,意境大顯逼仄,都想:敢情豪傑俠士拉著一車酒劍詩書,竟然無路可走,到山間去踩小道,車寬道窄,艱钜之象畢露,這豈不是太彆扭了麼,徐三公子聽得滿臉是笑,幾難便宜,幸而是坐在椅上,如是站著,定要笑到打跌。

世人都聚目靜聽,隻見秦絕響拉著長音出聯道:“易容,,談何,,輕易,”

郭書繁華見王世貞那一閃的神采,知他才情超敏,已然會心了,卻仍在裝模樣,也不點破,笑道:“我這下聯是:‘難色謂之色難’,”

堂中有很多文士名流,現在都在苦思冥想下聯,有的道:“溫泉因為泉溫,”有的道:“地瓜種在瓜地,”有的道:“香梅自產婢女,”有的道:“大船公然船大,”有的道:“娘老便是老孃,”一時嗡嗡生亂。

郭書繁華笑道:“如何,侯爺也有興聽繁華一曲麼,”

常思豪在旁冷眼瞧著,心想:“從小年宴上的行動便可看出,這王世貞必是徐階的親枝近派,徐三公子連本身人都不懂保護,內心真是沒數得很,”秦絕響也傳聞過王世貞是甚麼文壇魁首,想必才調橫溢,接個下聯應無問題,但是徐三這話一撂出來,他這下聯說與不說,都得落個裡外不是人,是以見王世貞那儒白雅淨的臉上青紅變幻,心底一時暗樂不止,在坐官員中另有很多徐黨成員,見此景象,一個個難堪彆扭,都覺不大安閒。

眾官對這曲子熟爛得很,覺這位曾掌爺把個浪蕩人物扮得唯妙唯肖,足堪絕倒,後情固然未表,相互也都心照了,一曲聽畢,都哈哈大笑、鼓掌喝采,一洗剛纔神頭鬼臉的壓抑。

隻見他於湖石小徑間凝神輕踱數步,彷彿胸中有了詞句,揮散彆的樂工,隻留下一個持蕭的,簡樸交代幾句,樂工點頭,蕭聲便起,嗚嗚嚶嚶,曲調簡素天然,如過耳之清風、少女之叮噥。

郭書繁華道:“侯爺這句詩,內含一個‘山’字,一個‘小’字,將上人的法名連占了兩個,不易不易,並且豪傑豈走平常路,無路我自拓,萬裡更獨行,其中豪情霸氣,真然呼之慾出啊,”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