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有個講究。小舟用輕幫。大船用重桅。隻因小舟行駛靠人力劃槳。船體越輕人越省力。大船飛行則要靠帆船鞭策。如果桅杆不健壯。趕上大風毀折。劃起來可就困難多了。這條船上的兩根大桅根部都有一抱來粗。木質精密。遠遠沒有被火燒透。常思豪瞧著這下沉的速率。不等砍完。船就已經沉沒了。趕快大聲喊李雙吉往末端走。李雙吉會心。二人爬到桅杆中上較細處乒乒乓乓砍剁起來。過未幾時砍下去大半。已經看得見木芯。常思豪忽覺身子一悠。回眼看時。船體已然不見。桅杆翹起由平轉斜。頓時就要豎起隨之沉沒。他趕快大喊道:“往上。往上。”李雙吉承諾著。二人一擰身爬起來。踩著桅杆往尖端便跑。沒幾步角度更加傾斜。已難站穩。常思豪一聲大喝。奮力上躍。貫足內勁飛起一腳。正跺在杆頂。就聽“喀叭”一聲。桅杆從剁口處折裂開來。尖頭朝下。“吭哧”一聲刺入水中。

這桅杆木質本來就硬。加上在水中已泡了半天。砍起來極是吃力。常思豪從懷中摸出戚繼光送給本身的那把“脅差”遞疇昔道:“拿它當楔子。用刀背敲。”李雙吉依言而行。那脅差刃口極其鋒利。他劈出來弄開道楔口。掄起斬浪刀來“喀喀”用力猛磕。刀背砸刀背。未幾進便將脅差磕出來兩尺不足。他把斬浪插回鞘中。伸手拔出脅差咬在嘴裡。仗著肩臂有勁。扳住劈開的木縫奮力一掰。楔口順木紋豎向裂開。卻在半途“喀叭”一聲斷掉。隻掰下五尺來長的一段。他咬刀含糊謾罵著。剛要拋掉。常思豪喊起來:“彆扔。天快黑了。先綁工字形。把今晚撐疇昔再說。”

常思豪見他身子搖擺。大聲喚道:“你如何樣。”趕快過來扶住。隻見李雙吉右手吹氣似地腫起來。掌心皮膚也變得透明。內裡的血管青絲亂縷根根可見。彷彿肉皮凍裡摻進了爛線繩。李雙吉張嘴想答話。感受半張臉都在發木。吐出來的聲音變得匪夷所思。常思豪在海風中喊叫著:“這東西有毒。”連踢帶抿。把那團“海鼻涕”踢回水裡。他將李雙吉扶坐穩妥。抓他的胳膊從上往下捋了幾遭。撕布條係在他臂根處。然後尋覓傷口往外擠血。正忙得不成開交時。筏子閒逛俄然減輕起來。天空中雷鳴滾滾。陰雲苦霧從背後鋪卷而來。微弱的海風抽得二人衣角拍拍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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