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道:“來不及了,聚豪閣的人早就走了,你們分開太原的第三天早晨他們就殺進了府裡。”
秦絕響目光直愣:“你說能搶救返來?你說能搶救返來?”指間一鬆,阿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吸氣。
“是,是。”阿香縮著頸子頓了一頓,持續道:“我當時也不及細想,便叫上阿遙隨她去水韻園,春桃翻開大蜜斯儲藥的地下暗室,我們三個便藏在內裡,殺聲很快疇前院傳到了後院,然後便傳進了融冬閣,腳步聲和砸東西的聲音亂糟糟響成一片,我們在儲藥室裡大氣也不敢出。”
阿香常日便最怕他,被這一嚇,容顏更變,身子抖成一團,大張著嘴,半個字也吐不出來。陳勝一攔道:“少主,這慶功宴上,不宜談我們府內之事。”說著向中間使了個眼色。安子騰心領神會,秦家與聚豪閣之間是江湖事,固然嚴總兵和老太爺乾係不錯,畢竟是官麵上的人,再則此時耳目浩繁,不好說話,上前道:“是啊少主,我們先護老太爺歸去,說不定還能把人搶救返來,彆的事轉頭細問不遲,不成在此影響了諸位大人的表情。”
馨律上前挽起袖子旁觀,見他兩臂原脈傷處迸裂開來,皮下青紫一片,心知不妙,二指疾按在他靈道穴上,一線真氣注流,自手少陰心經直探入心,閉目體察半晌,輕歎一聲鬆指起家,合十低道:“阿彌陀佛,秦老太爺已經身歸極樂了!”
鏢局子大門敞開,地上儘是鞭炮碎紅,內裡也正道賀,各色菜肴左一桌右一桌擺滿了院子,陳年的老酒都端了出來,分舵世人幾次舉杯,大行酒令,喝得興高采烈。一見陳勝一和常思豪他們急倉促返來,老太爺頭擔在引雷生肩上人事不知,倉猝站起。
秦絕響不悅:“問這乾甚麼?先救人要緊!”
“是。”阿香應了一聲,眼角流下淚來:“我瞥見……瞥見正廳門口斜著張桌子,一個女人赤身赤身躺在上麵,四肢分開被綁在桌腿上,上身儘是鞭痕紅印,下身……下身滿是汙物,明顯被很多人……”她泣不成聲,難以再述。
安子騰見他癡態,心中暗歎,含混點頭。陳勝一貫嚴總兵及在場諸官員見禮賠罪,讓引雷生背起秦浪川,率眾離席回奔分舵。嚴總兵也要相隨,陳勝一阻道:“慶功宴上須得有您主持纔好,我等自去便是。”嚴總兵剛要分辯,俄然一卒奔來,抬高聲音報導:“大人,胡公公的人回城來了,現在已到府外。”嚴總兵一皺眉,這胡公公便是駐大同的督軍寺人,他派人進城,大抵是要密查一下環境,看韃子是不是真退、城裡是否真的安然了。他部下的人固然討厭,可也不能怠慢。點點頭,衝陳勝一道:“如此你們先行一步,我措置一下這邊事情,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