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律道:“我師父和師叔的屍體,現在還在雲崗石窟,我要將二老火化,帶回山去超度守靈。”
秦浪川揮手道:“不成。你看敵軍雖描述狼狽,但行伍穩定,可見軍心重聚,正值知恥後勇之時,銳氣較盛,雖是新敗,亦不成輕之,何況我們炮彈打光,火藥用儘,士卒曆夜襲已經倦憊,憑著城中這點兵力出去在空地上與韃子白刃相拚,那是自尋死路,如果能攻昨夜趁勝勢攻殺豈不更好?何必比及現在?”
馨律道:“佛門平靜地,可不圖那些,典禮典禮,宜當統統從簡,不過現在談這些都還為時過早。”
“對對!”人群一片附合之聲。
參將以上軍官以及秦家首要人物共聚一堂,在總兵府宅擺酒相賀,席上嚴大人與一世人等紛繁上前給秦浪川敬酒,觥籌交叉好不熱烈,秦浪川麵對頌聲淡但是笑,隻說眾軍奮勇致有此勝,功不在己。嚴總兵道:“您白叟家何必謙讓,兵貴勇而將在謀,今次若非有您劃策批示,這場仗怎會打得如此順利?隻可惜我們的彈藥有限,大炮太少,要不然毫不能讓俺答就這麼溜掉!”
世人嚇了一跳,見他手執長刀,雙眉倒立,彷彿凶神附體普通,各自膽怯,向後跌撞數步,扇麵退開。
秦絕響見她神采雖不像之前那樣冷冰,但不溫不火的模樣亦讓人感受有少量失落,心想:“她內心隻要經籍佛卷,我如許和她說話,她卻不正眼瞧我一眼。”轉念又想:“我要她瞧我做甚麼?我自瞧她便夠了,被她那雙眼睛瞧著,內心亂跳,身上倒不安閒得很。”這時外間有軍士出去,在嚴總兵耳邊低語幾句,嚴總兵一愣,說道:“請出去。”
嚴總兵愣了一愣,頓時心領神會:“東廠探子遍及天下,監軍寺人雖走了,說不定仍留了眼線在坐間,我得勝後籍酒失色,被人抓住把柄可就糟了。”笑道:“是啊,是啊,老太爺是識酒之人,豪傑烈隻要豪傑才配喝,老太爺當之無愧,來來來,再進一碗!”自此引開話題,隻把酒言歡,不提政事。世人還是暢懷痛飲,隻是這一桌上大家內心卻又各有各的表情了。秦絕響惦記馨律的病情,不敢直說,過來以言摸索,秦浪川點頭:“對對對,今次倒是你想得全麵,馨律掌門著力很多,怎可相忘,你去華嚴寺看看,如果她身材無礙,便即請來,其他幾位師太也彆落下。”
軍士出去不大工夫帶進一人,身量不高,穿戴陳舊的粗布青衣,足蹬葛履,草帽遮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