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世人皆是內力高深,耳聰目明之輩,軒內的言語,他們聽得一清二楚。陳勝一精力非常奮發,搓手低低道:“韃子所到之處,屠民如狗,劫奪一空,手腕非常殘暴,此次我們能隨軍出征,殺殺韃子的銳氣,那是再好不過!”常思豪如有所思,茫然點頭,心想:“秦浪川竟然會這麼說,莫非是我錯看他了?”送走於巡撫,秦府高低都鬆了一口氣,工匠們又叮叮鐺鐺乾起了活,秦絕響聞知爺爺所做決定,負氣不出屋。
秦浪川來到轎側,下跪見禮:“草民秦浪川,率秦家高低人等拜迎撫台大人。”言畢身後秦家人等也一齊跪倒。
常思豪改換新衣,率二婢出了耘春閣,轉到前院,修蓋房屋的工匠們已停了工,閃在中間候著,常思豪遇著出迎步隊,排挨次與秦自吟並列站在秦夢歡身後,秦逸吊著臂帶傷亦至,穀嘗新和莫如之都在。回顧獨不見秦絕響和祁北山。
秦浪川忙陪笑恭身道:“大人有所不知,前夕有匪幫來襲,欲圖劫奪財物,幸虧知府大人派公人急來救濟,奮力殺退。賊人不但劫去財賄,且將我府正廳毀塌,連同南牆也都一併折倒了,草民才重新整修。”
秦家世人麵上一齊變色,心想再富的百姓又豈有蓋行宮的事理,那但是要謀反的罪惡。
於耀庭挺直了身軀,向兩邊略掃。將手中摺扇輕搖,笑道:“下官此次乃簡行而出,秦兄不必多禮,快快起來罷。”
秦逸瞧了一眼父親,心想他可要說到正題了。
秦浪川低道:“大人來得正巧,草民邇來得悉一件奧妙大事,正要稟報。”
聽他適方纔的語聲,應是昨夜本身偷聽到說話之人無疑,心想聽他當時說話的調調兒,說不出的噁心討厭,今見其人,反倒有幾分親熱之感。
常思豪心中暗笑,深思你這瞪眼說瞎話竟然跟真的一樣,若不曉得根底,我還真要信了。
秦府世人見這位巡撫於大人出得轎來,各自又把頭低了一低。
秦浪川道:“大人言重了,言重了。”
一乘八抬綠呢大轎停在天井當院,轎不沾塵,棗木轎杆仍擔在人肩上。八個轎伕身材魁偉,挺胸拔背,矯健之極,雙目隻望火線,毫不斜視。另有四十多個差人腰挎彎刀,侍立於側,服飾光鮮。
過了兩日,秦府正殿和圍牆都已經修好,統統如常,按說四周秦家人手聞訊也該連續來到太原了,但是並無半點動靜。陳勝一派人上街上探聽,亦無軍士設處招募義勇軍,大感奇特,心想軍情告急,如何於巡撫和馬總兵辦事效力如此低下,竟連泥水匠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