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向飛率眾撥馬從林中凸起。來到陷坑之側。見聚豪閣人仍自拚殺。縱聲喝道:“匪首業已成擒。爾等還要負隅頑抗麼。”聚豪閣眾無人應對。隻是狠狠脫手。疆場上殺聲轉淡。人影卻交叉搖擺得更加頻快。夜風中一時儘是刀鋒入肉、血吹成嘯的漱響。
橋頭世人目送曹向飛走上船麵。步入船樓。少頃。琵琶聲歇。但見夜色皴藍了木色。於波浪中悄悄扭捏的船樓上窗格如畫。色采明黃。落空了樂聲的渡口被濤聲置換出另一種寧寂。有著彆樣的傳染。
一片刀劍聲中。方吟鶴朗聲喝道:“你若盼彆的那枝人馬殺來幫手。那趁早不必了。我們曹老邁辦事潔淨利落。即便這趟有魚漏網。那也不會是活口。”
答案是還不可。張十三娘心想:“此時天氣黑沉。機遇絕佳。但起碼要等曾仕權被喚出來。或是小山上人和姓陸的再離擔架遠一點。不然。以他們的武功。本身勝利的機遇實在迷茫。”
曾仕權額角見汗。口稱:“是、是。”深知郭書繁華肯訓誰罵誰、生誰的氣。申明此人另有代價。如果平安悄悄不當回事。環境就不妙得很了。一時腦袋越紮越低。
曹向飛在落下棧橋的同時。借剛纔一踢之力騰空扭胯。雙腿連環掃出:一條腿掃向抬擔架做事的腰際。腳尖勾中刀牌。“嗆”地一聲響。將其佩刀勾挑出鞘。另一條腿旋踢過來。足背正中刀柄。那刀打著旋兒地飛出。直奔岸頭。
垂釣常用的兩種餌。一種麪食。一種蟲食。麵是死麪。重點是要香。蟲是活蟲。重點在於活。郭書繁華得閒時喜幸虧在廠後花池邊釣小魚。平時叮嚀部下辦事。也常以此為喻。聽他這話。明顯說督公此次的安插是意在把出襲的仇敵困住。好引得廬山賊寇傾巢來救。屆時才氣一網打儘。
有做事遠遠接著。引世人上馬在篝火中穿行。走向探岸而出的壘石棧橋。
方吟鶴身邊八將踞鞍拱手:“掌爺。千戶大人。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各揮兵刃。撥馬繞坑殺入敵陣。
此時坑中眾做事一個個爬將出來。身上血泥肮臟甚是狼狽。跟著又把火黎孤溫等一乾人犯拉拽上來。方枕諾身上倒還潔淨。安思惕最慘。一條腿被兩匹馬肚子夾住。左胳膊外拐。像是錯了環。被兵卒拉扯上來。仍疼得不住呲牙咧嘴。阿遙落下時跌在張十三娘身上。有了緩衝。隻是受些皮肉重傷。上來以後仍不錯神地往坑裡張望。瞧見小笙子在幾個兵卒共同下把人事不知的常思豪從變形的大車窗裡安然無恙地取出來。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