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嘗新變色道:“這是七音雲水大陣!”荊零雨笑道:“不錯不錯,你還算有眼力。”穀嘗新道:“那操琴批示大陣之人,定是百浪琴蒼水瀾了?”荊零雨道:“那是天然,除了蒼大哥,這七音雲水陣另有誰能批示得動?”
荊零雨聞言心驚,她曉得蒼水瀾這七音雲水陣確切有分組小陣,七組人對應宮、商、角、徵、羽、變宮、變徵,每組人數對應的是十二律,但是步隊之間連絡緊密,相連相接,渾如一體,普通的人底子看不出有甚麼分歧,冇想到常思豪竟能看出此中關竅,明顯他的闡發也便可托了很多。莫非哥哥真的不敵此陣麼?再向大陣當中望去,但見琴音愈來愈驟,眾軍人劍勢愈來愈狂,彷彿層層推動的波浪,又如被颶風吹亂的柳枝,廖孤石的身子彷彿在銀山劍海當中掙紮的一葉孤帆,浮浮沉沉,凶惡萬狀。
“馮保?”荊零雨叨唸了兩句,道:“我彷彿聽爹爹說過此人,說他貪財好貨,大肆索賄,做了很多乾與內政之事。”常思豪鬆開穀嘗新,雙拳握緊,心想有朝一日,定要手刃此獠,以祭程大人在天之靈,又想道:“穀嘗新緣何早不說是東廠所為?哼,這混蛋怕我要藉助秦家之力救程大人的公子,秦家權勢雖也不小,卻也惹不起東廠這大費事。嘿嘿,你們怕,我姓常的何怕之有?”瞪他一眼,也不吭聲,暗忖此次出來他帶八名衛士,說是庇護,安知不是為看管我?秦府中人對我都是大要恭敬,內心難以測度,今後還要多加謹慎。
荊零雨看他神采,已經猜到他的心機,斜眼笑道:“你放心,他也是來抓我表哥的,可跟你們秦家冇甚麼乾係。”穀嘗新驚問:“那陣中的藍劍少年便是東方大劍之子?”荊零雨笑道:“是啊,我哥哥深得姑夫的真傳,不然百劍盟要抓甚麼人,又怎會動用獲得蒼大哥的七音雲水陣?盟中俠客劍手有的是,隨便派幾個出去就完了。”
正對門三間正房是磚木佈局,窗紙皆破,粉壁寂然,非常殘舊。門框上貼著春聯,寫的是戴天履地並稱才,七尺偉然,須作幾分奇蹟;往古來今中有我,百年易耳,當思千載姓名。紙己退色,筆跡倒也清楚。左邊是個草棚,邊上豎著些耕具,右邊窗下不遠,是一盤石磨。常思豪心下淒然,曉得程夫人便是撞死於此了。眾軍人牽馬在外等待,穀嘗新和荊零雨都跟進院來,荊零雨四周瞧著,道:“本來程大人的家如此敗落,看來公然是為官廉潔,隻是批示僉事這個官可也不算小了,家中怎會這個模樣?未免過分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