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常思豪腳尖沾上屍堆,探手抓過火藥筒敏捷塞進洞內,一擰身,“蹭――”地一聲,旱地拔蔥直射而起!
嚴總兵略一思忖,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常兄弟,情勢危急不能再考慮太多,我信賴你,罷休乾吧!出了事我頂著!”常思豪點了點頭,回身下樓,點手叫上一隊人到城下就近扒了一家民房,未幾時將大梁拆下扛回,他命炮兵將火藥集合起來按要求製作加工,本身抽出走雷刀,嘁裡喀嚓把大梁一頭削尖,另一頭砍出溝槽,拴上兒臂粗的纜繩。
因為腳下沾了油,靴子、褲腿立即全數起火,使他全部身子看起來彷彿一枝沖天火箭,又好似哪吒下凡。
餘眾皆已明白常思豪的企圖,臉上暴露憂色,心想這一下屍堆必被炸爛炸平,狗韃子若還想借屍堆攻城,那就再宰它幾千匹戰馬,死上個萬八千人吧!
他望著守城軍士怠倦的麵龐,心中憂愁,暗思七萬韃子前後軍輪番上陣,輪番歇息,就算都是伸著腦袋來挨砍也會把人累死,何況要冒死對拚。已方城上,還是白日裡拚殺的那些人在硬撐,仇敵若順屍堆這條路再來一場大沖鋒,恐怕難以抵擋得住,現在燃油已經用儘,城中倒是有幾間燒鍋,能夠弄些烈酒來,但是酒的燃燒時候有限,且一樣可被仇敵用泥土填埋毀滅……莫非這屍堆就冇體例粉碎掉嗎?左思右想間俄然靈光一閃,想出個彆例來,不敢擅用,急上箭樓來叨教。
嚴總兵聽他講完,擊掌道:“好體例!能夠用。”
一下借力不成,身子已經微沉,在空中亦無任何憑依,常思豪心知完了!雙臂伸開,向下倒墜去――
潑滿油的屍堆頂部仍在熊熊燃燒,火苗子足有一人來高,火藥撚子哧哧緩慢地燃著,已剩動手掌長的一小段,火藥筒外皮已經著火,如果在這裡爆炸,不但這半麵城牆保不住,城上的軍士亦都必死無疑!
就連韃子的弓手也都空拉弓弦,健忘了擱箭!
扶著城垛向下旁觀的陳勝一被氣浪掀了個跟頭,跌翻在地,金刀放手,熱淚兩行,捶地大呼道:“兄弟!我那好兄弟呀……”
間不容髮,一小我影飛身跳了下去!
常思豪身子起來足有一丈六七尺時,已達上升極限,但是間隔城頭,另有兩丈間隔!
這邊完事不久,炮兵統領帶兩個炮手抬了根柱狀物過來,這東西約有二碗口粗細,七尺來長,用軟甲包裹得緊緊實實,內裡用竹片捆紮,一頭留著尺許來長的火藥撚子。此中一個炮手看起來年齡不小了,有點心顫似隧道:“少劍客爺,這麼大的藥量可不是鬨著玩兒的,您當真要用它?”炮兵統領也道:“做這一根但是用去了二百發炮彈的藥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