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一已經猜到常思豪的企圖,臉上暴露歡樂讚成的笑容。
嚴總兵略一思忖,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常兄弟,情勢危急不能再考慮太多,我信賴你,罷休乾吧!出了事我頂著!”常思豪點了點頭,回身下樓,點手叫上一隊人到城下就近扒了一家民房,未幾時將大梁拆下扛回,他命炮兵將火藥集合起來按要求製作加工,本身抽出走雷刀,嘁裡喀嚓把大梁一頭削尖,另一頭砍出溝槽,拴上兒臂粗的纜繩。
“烏――”
這邊完事不久,炮兵統領帶兩個炮手抬了根柱狀物過來,這東西約有二碗口粗細,七尺來長,用軟甲包裹得緊緊實實,內裡用竹片捆紮,一頭留著尺許來長的火藥撚子。此中一個炮手看起來年齡不小了,有點心顫似隧道:“少劍客爺,這麼大的藥量可不是鬨著玩兒的,您當真要用它?”炮兵統領也道:“做這一根但是用去了二百發炮彈的藥量啊!”
小井口粗的大梁掛颳風聲直飛城下,吭哧一聲,紮進頂端還在燃燒中的屍堆,一丈七八尺的梁身冇出來一半還多,常思豪喊道:“拉!”眾軍士儘力扯動纜繩,將大梁拽起,屍堆上立即暴露黑乎乎一個洞口,黑紅的血沫和碎肉渣子在大梁尖端滴滴噠噠往下淌。拽起一半,常思豪又喊了聲:“放!”大梁再度紮下,深深插進血**中,這下把纜繩都冇出來一大截。底下挖土摳泥的韃子們昂首望屍堆頂上的環境,不曉得明軍這是犯了甚麼病了,弄這麼大一根滾木不扔下來砸我們,砸這屍堆乾甚麼?這上頭死人死馬的曉得疼嗎?幾個百夫長在後痛罵,工兵俱又低頭抓緊乾活。
陳勝一倚在城垛後避箭,用繃帶包纏著磨出血泡的右手,金刀放在腿邊,作好了隨時儘力一搏的籌辦。
嚴總兵聽他講完,擊掌道:“好體例!能夠用。”
常思豪樂了,說道:“那還用問嗎?點著了往洞口裡給我扔!”
俺答在遠處張望,雖大惑不解,亦料定敵此舉必對己方倒黴,一揮手,右翼六千騎弓手如風捲出,殺向城邊。
常思豪寬劍眉斜挑,目中神光一冷:“冇彆的招兒了,箭在弦上,就拚它一回吧!”揮手道:“走!”
陳勝一不顧城下紛飛射來的箭雨,手扒垛口嘶聲疾喊,目眶欲裂。
鮮血將乾土洇透,在屍堆下會聚成流,淌入護城河內,和戰馬無頭的屍身一道,披收回沖天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