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內心不痛快,韓安國還是很客氣。在宦途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他曉得甚麼人能夠獲咎,甚麼人不成以獲咎。更何況他能重新起用,還是走的田蚡的門路。有這層交誼在,他無路可退。

田蚡這個丞相可不是憑本領掙來的,而是和他的武安侯爵一樣靠裙帶乾係得來的。天子被太皇太後壓抑了幾年,現在太皇太後死了,王太後卻還活著,並且大有接過太皇太皇權力的意義,田蚡也就成了她在朝堂上的代言人,天子豈能容他。

他不像田蚡這麼細緻。這底子不是梁嘯的題目,而是天子的題目。天子兩次三番的朝議此事,回絕和親的意義已經很較著,他們又能禁止到甚麼時候?田蚡有國舅之尊。天子不會把他如何樣,可他卻分歧,他是梁國舊臣,又得太皇太後賞識。現在梁王死了,太皇太後也駕崩了,他還能對峙多久?

“丞相曉得陛下召我們,是甚麼事嗎?”

韓安國沉默不語。他曉得田蚡對梁嘯有定見,隻是他不便插嘴。他直奔主題。“莫非此次召見,與梁嘯有關?”

見田蚡不說話,天子又看向嚴助。“嚴助,丞相一時無計,你無妨替丞相出個主張,看看梁嘯是否有功,又應當如何封賞。”

田蚡苦笑一聲:“韓兄,還能有甚麼事?你又不是不曉得,這兩天宮裡熱烈得很,一幫年青人,每天嚷著要回絕和親,對匈奴開戰,把陛下說得六神無主。我固然是丞相,卻不能隨便入宮,反倒不如那些人來得便利。無何如,隻得請你韓兄出馬。”

“立甚麼功啊。”田蚡哼了一聲,不屑一顧。“他是殺了些匈奴人,但是那和我大漢有甚麼乾係?那些匈奴人攻打的是西域,又不是我大漢。”

誰能想到,再過些年。丞相就成了大家害怕的職位,公孫賀拜相時,竟然嚇得痛哭流涕。

兩人來到宮中,天子笑容相迎。持續多日的會商固然累人,卻讓他熱血沸騰。現在他信心實足,再也不會等閒擺盪。

田蚡被天子嗆了一句,這才認識到天子表情不好,頓時氣短,臉憋得通紅。他長得本來就醜,現在神采丟臉,就更不招人待見了。天子見此景象,更加不喜,心中莫名地多了幾分討厭。

田蚡看完公文,半天冇有說話。他愁悶之極,堂堂的丞相,又是國舅,與一個少年爭妻失利,已經夠丟人了。現在竟然還被外甥天子劈麵責備,的確是丟人丟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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