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巴掌(2)[第2頁/共4頁]

流霜就坐在那邊望著他,隻感覺胸內好似有春水在脈脈流淌,窗外的風雨聲彷彿已經隱去。

渝水河中,漂著很多遊船。有畫舫,船頭掛滿了燈籠。也有很多小舟,在水波當中盪來盪去,弄月的人便躺在船上,沐浴著誇姣的月色。另有一艘高大的樓船,從船艙的窗子裡透出的燈籠,幾近照亮了河麵。百裡寒不欲招搖,租了一條兩端尖尖的劃子,親身搖著櫓,帶著流霜,向河心劃去。

他的眉很苗條,斜飛入鬢。睫毛又密又長,卻不像百裡冰的睫毛那樣彎翹,而是直直的,像標緻的黑鳳翎普通低垂著。鼻梁挺直,有些孤絕的味道。唇形有些美好,約莫像他的母後。

此時現在,他彷彿又成了七年前阿誰破水而出的少年,黑髮滴著水,混亂地披垂在額前,隻暴露那雙幽寒的眸,直直盯著她,亮如星鬥,寒如冰雪。

在路上,她已經從輕衣和纖衣口中得知,百裡寒的生母沈皇後生後果不滿皇上對鄭貴妃的寵嬖,到青姥山的幻月庵中帶髮修行,卻不想在此遭到了刺殺,中毒身亡。當時百裡寒還隻要十四五歲,趕到這裡時,沈皇後已經命在朝夕。他卻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隻恨本身為何不早點趕過來。

流霜的一席話和一巴掌,不但警省了百裡寒,也使他的侍衛、侍女對流霜完整臣服。自此,在他們心目中,流霜已然是王府的女仆人。

流霜的認識垂垂答覆,肝火卻湧了上來,她俄然舉手,衝著百裡寒狠狠摑了一掌,啪地一聲,在風雨中,竟也極是清脆。

流霜淚水漣漣,好不輕易為百裡寒換好衣衫。她和順地為他掖好被角,坐在他中間,細心打量著他的睡顏。

流霜記得,當年她救他那次,他身上的傷都已經敷了藥,是不會再留疤痕的。當今這些傷痕,應是厥後留下來的,是誰那麼心狠,不肯放過他。喪母今後的日子,他又是如何熬過來的?

因沈皇後生前最愛這片幻月湖,但身後卻不能葬在此處,隻能葬在皇陵當中。百裡寒便將沈皇後的生前穿過的衣衫埋到了幻月湖湖邊的林子裡,就是麵前的衣冠塚。百裡寒現在的傷痛,怕不但僅是喪母之痛,更多的應當是深切骨髓的自責,自責他來晚了一步。

約莫被雨淋的有些傳染風寒,這一覺流霜睡得很長。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床上,百裡寒早已不見蹤跡。雨早已停了,陽光從窗子裡流瀉而入,映得室內光彩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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