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戚笑佛，朱鏡台，謝花娘三人生性俶儻，不拘末節。自從朱氏佳耦十五年前來到姑蘇唐家巷便非常相投。三人便連同門口的柳樹結為存亡弟兄。這棵老柳少說也有兩三百年的年齡了，四五人底子樓不過來，戚笑佛說道：“義氣相投便好，叩首拜把子可非論春秋，柳兄春秋大得很，你就做大哥。我虛長幾歲就做二哥吧。”朱氏佳耦春秋最小，一個就做了三弟，一個做了四妹。
四人圍著桌子坐下，朱鏡台斟了滿滿一杯，也不酬酢，一飲而儘。女人站起家來，恭恭敬敬端了一杯酒遞到戚笑佛的跟前說道：“大哥，感謝你這一十五年對我佳耦二人的照顧，我謝花娘……”說到這裡，謝花娘哽嚥了。
朱鏡台一手挽著戚笑佛，一手抱著莊兒，哈哈大笑，朝著門口的柳樹下走去。
朱鏡台又喝了一杯：“女人嘛，感情豐富的植物啊。”說完，起家給莊兒麵前的酒杯斟滿。
戚笑佛笑道：“哈哈，妹子這是拿我當外人了。”
戚笑佛哼了一聲，把酒杯擲向一個方臉男人。男人也不躲閃，長袖一舒，袍袖頓時捲住了酒杯。袍袖一轉，酒杯化作無數粉末向四人射來。
冷月，冷風，萬籟俱寂。這可不是除夕夜應當有的氣象，此時的姑蘇城內萬戶皆閉，冇有熱烈喧騰，冇有東風夜放花千樹的美景，你乃至聽不到一聲狗叫。對，月上梢頭，氛圍裡驚駭和滅亡的氣味滿盈開來。
五人冇人回話，潔白的月光照在五人烏黑的臉上，可駭詭異。
“大唐亂世，劍客豪情，墨客豪放，怎會有本日如許景象。”大漢說道。
“爹爹，孩兒不是走神。孩兒是在想李商隱在十歲的時候，除夕夜不能出去玩耍，他該寫首如何的詩？”這個叫做莊兒的孩童把臉轉向大漢。
謝花娘站起家來，理理雲鬢，說道：“今兒是年三十，也冇甚麼能掃興，小妹我給你們唱個曲兒聽吧。”
戚笑佛驚叫道：“二弟，這幫啞巴的武功實在短長啊。”
一股熱淚奪眶而出，戚笑佛內心唸叨，本來這佳耦二人早就存了必死之心。苦生不如樂死，也好，玉碎之前，酣醉一場也是美事一樁啊。
“世情越是渾濁不堪，吾輩更該慷慨豪放，本日良辰美景，皓月當天，我們為何不學者盛唐的墨客們，仰天大笑出門去？”孩童越說越衝動，乃至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