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她的事。”朱見濂站上前,將沈瓷拉到身後,對王越道:“你想為汪直報仇,可汪直親手殺了我的母親,這筆賬又如何算?若不是他本身造下的孽,我又怎會視他如敵?”
兩人你來我擋,沈瓷想要禁止,卻插不上手,好不輕易從背後抓住了王越的手臂,卻被王越一把推開,猛地摔在地上。
王越喉嚨哽咽,牽強笑笑:“是啊,你還活著,我真歡暢。我隻是……”他抽抽鼻子,說不出話了。
小兵欲言又止,抿唇指了指火線:“王將軍,就在前麵不遠了,等您看了便知。”
他話音落下,冇比及沈瓷的迴應,卻俄然聽中間有人怔怔叫了一聲:“王將軍。”
王越的表情愈發嚴峻:“汪直……在屋裡?”
隻這一眼,他便曉得,這是汪直,這纔是真的汪直。
“他,親手殺了你的母親?”王越頓了頓,神采有一瞬的恍忽,可很快,深深的氣憤便將這恍忽諱飾下去:“我不管,我不管這些!你害了汪直,便該同尚銘一樣了局!”
汪直淡然點了點頭:“楊福的事,我曉得。”
他充滿希冀地描畫著,等了好一會兒,也冇聽汪直回話。
沈瓷看他神采,於明顯滅滅的光芒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王越,你如何在這兒?”
王越畢竟是交戰四方的常勝將軍,血海見了無數,朱見濂又怎會是他的敵手。幾個回合下來,朱見濂已較著處於優勢,王越右手執劍,左手撲地一拳打在朱見濂的鼻梁上,一下子鮮血迸流,鼻子歪了半邊,朱見濂偏過甚去,王越便趁這個時候將刀抹向他的脖子。
那小兵見王越雖仍舉著劍,但終究停止了猖獗的打擊,緩下一口氣,這才挪動步子,湊到王越的身邊,以手為掩,私語道:“王將軍,我們找到汪大人了。不是屍身,他……還冇死。”
王越不由問道:“既然找到了,為甚麼不直接帶著他來見我?”
王越肝火中燒,朝她斥道:“沈瓷,汪直待你不薄,現在你竟要為了殺掉他的人搏命拚活。你不替汪直報仇,起碼彆擋著我!”
刀刃近在天涯,就在這時,趴在地上的沈瓷拚力站起,儘儘力一頭朝王越頂疇昔,竟將他撞了開去。劍鋒也轉了方向,掠過脖頸,將朱見濂的手臂豁開,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小兵領著他拐了一道又一道的彎,終究在山林掩映的深處,瞥見了明滅在夜色裡的星星火光。王越回想了方纔一起,彷彿四周隻要這一戶人家。想來也是,蒼雲山下門路盤曲,怎會有多少人在這裡居住。走近了看,竟是農家小院的模樣,王越之前派去尋覓汪直的彆的幾人都站在門口,整齊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