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感覺本身應當假裝不知地問一句“誰會來畫院找你”，可他到底是個坦直性子，問不出來這等謊話，又無從指責，隻得皺著眉頭“嗯哼”了一聲。
他話音落下，心卻被衛朝夕的言語俄然被點醒了。當初萬貴妃與夏蓮無冤無仇，為何會命令殺她？思來想去，最明顯的一種能夠，便是皇上看上了夏蓮……
另一端，汪直得了詔命，馬不斷蹄地趕回宮中，直奔皇上寢殿而去。
汪直與開設瓷窯的官員瞭解，三言兩語便將萬貴妃的話交代了，特許沈瓷自在闡揚，並未幾加拘束。隻是瓷窯有瓷窯的端方，以三日為界，封閉事情五日，再赦假二日。現在恰是工期的第一日，還望她能夠共同瓷窯的時候。沈瓷躊躇半晌，同意了。
沈瓷當天下午就被汪直安排去了一座官辦民窯，冇有泄漏任何風聲。
“甚麼？宮裡？”衛朝夕睜大眼睛，話都說不清楚：“阿瓷她她她，被皇上看上了？”
沈瓷抬開端：“汪大人您不高興啊？”
自從朱見濂那日同衛朝夕說有了沈瓷的線索後，衛朝夕每日都要到他這兒來探一探動靜。
“那是……同意了？”
衛朝夕的眼睛叮溜溜地轉，問出了她最體貼的題目：“皇上長得如何樣，都雅欠都雅？如果樣貌太醜了，就算是九五之尊我也不肯意。”
皇上對汪直的話並冇有思疑，卻較著不滿：“比來你是不是用心太多，如何連這都不知？”
“汪大人，想費事您一件事兒。”沈瓷在京中並無舊友，唯有拜托汪直道：“我走得倉猝，冇來得及同畫院的人留下口信。如果有人到宮中尋我，可否將我現在的地點奉告予對方？”
“就是。”汪直按下方纔心底的無措，眼角挑起，頎長的端倪又規複昔日風騷：“你固然到了這裡，不過還是老模樣，遇見甚麼事兒就同我說，汪哥哥幫你。”
氛圍回暖，兩人你來我往又說了幾句，恰是興趣高處，忽見一名寺人倉促趕來，走到汪直近處方停下，存候道：“汪大人，皇上命你速速回宮，有要事商討，不得遲誤。”
“……”沈瓷愣了半晌後笑笑：“那我便當您是同意了啊。”
“這都不懂，我這是為阿瓷設身處地著想呢。”衛朝夕已然墮入設想中不成自拔，手托著腮幫子，忽而挺直了腰桿，擺了擺手：“哎，不可不可，長得都雅也不可。”
汪直皺起眉頭：“東廠？尚銘？”
汪直還是冇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