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清和的茶香自盞中溢位,令民氣神為之一寧。
他快步行至臨窗的案旁坐了,挑開竹筒上的火漆,取出密信,展開細瞧。
這福順本姓李,乃是王府世仆,奉侍三老爺徐珩多年,是個儘忠儘責之人。
周媽媽既是朱氏親信,則其與安氏暗通款曲,亦必是受朱氏教唆。
“爺說的是。主子查到周媽媽前些時候總往朱家跑,而朱家有個跑腿的婆子,非常往安家走了幾趟。巧的是,那段日子,三夫人的孃家也常令人進府存候。”金大柱輕聲說道。
繞了這麼大個彎兒,就是為了瞞住影梅。
徐玠在東平郡王跟前非常得臉,徐珩捱了打,福順第一個想到五爺徐玠,亦是人之常情。
思及至此,徐玠眉心微攏,目視著盞中淺碧的茶水,淡聲問:“三嫂事發了?”
金大柱情知他說的是誰,自不敢接話,隻躬腰道:“爺,半個時候前福順前來求見,主子隨口打發他走了。”
然再下一息,他的麵色卻又變得和順起來。
金大柱進屋時,便見那炭盆上方吊著的小銅壺正往外冒熱氣,細細的白煙蒸騰著,顯是水已燒開了。
徐玠點了點頭,道:“先放這兒吧,你去把炭盆端出來。”
念及此,他又減輕語氣,一字一頓隧道:“特彆是影梅齋,毫不成能半點閃失,可記下了?”
阿誰宿世與他相知、此生與他為伴的女子,是貳心底最深處的柔嫩。
他想起了紅藥。
氛圍麼?
何況戔戔一個蠢婦?
待諸事安妥,徐玠方將身子靠向椅背,舒了口氣:“還不錯,都挺安生的。”
金大柱是個聰明人,立時便聽懂了徐玠語中之意,又見他意態悠然,忙笑著拍馬屁:“爺這一招釜底抽薪,當真高超得緊。”
一麵說話,他一麵便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茶。
動機轉至此節,徐玠身上的冷意,已然儘數散去。
不消說,藏在這統統背後出運營策的,除了那位“忠肝義膽”的向采青,再不做第二人想。
不管安氏是被人威脅還是利誘,她既然藏下了絕子藥,則表白,她對紅藥是動了心機的。
可他冇想到,三房竟然也連累了出去,安氏更是被掃地出門,想必她是鑄下了大錯,徐玠據此以為,必是安氏弑妹之事發作了。
而本日這一局,徐玠針對的也隻是朱氏。
而徐玠對此一無所覺,則表白她們做這統統時,是避開了徐玠放在寧萱堂的眼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