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性命關天的大事,自是須得慎之又慎。
阿誰宿世與他相知、此生與他為伴的女子,是貳心底最深處的柔嫩。
向采青已不敷慮,搶先要緊的,還是東平郡王府。
金大柱是個聰明人,立時便聽懂了徐玠語中之意,又見他意態悠然,忙笑著拍馬屁:“爺這一招釜底抽薪,當真高超得緊。”
“爺說的是。主子查到周媽媽前些時候總往朱家跑,而朱家有個跑腿的婆子,非常往安家走了幾趟。巧的是,那段日子,三夫人的孃家也常令人進府存候。”金大柱輕聲說道。
為了她,他甚麼都能夠說放下。
何況戔戔一個蠢婦?
而徐玠對此一無所覺,則表白她們做這統統時,是避開了徐玠放在寧萱堂的眼線的。
而隻消一念及她,他的怨毒與悔恨,便會被暖和代替。
待諸事安妥,徐玠方將身子靠向椅背,舒了口氣:“還不錯,都挺安生的。”
然再下一息,他的麵色卻又變得和順起來。
頃刻間,清和的茶香自盞中溢位,令民氣神為之一寧。
金大柱捧著茶托回至正房,見徐玠恰也讀罷了信,忙上前道:“爺,先喝口茶,祛祛寒。”
徐玠微微點頭,麵上劃過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看起來,王妃這是發覺到了甚麼,揹著我們動的手腳。”
周媽媽既是朱氏親信,則其與安氏暗通款曲,亦必是受朱氏教唆。
再交代了幾件事,徐玠便分開了梅貨百貨。
金大柱進屋時,便見那炭盆上方吊著的小銅壺正往外冒熱氣,細細的白煙蒸騰著,顯是水已燒開了。
金大柱立時單膝點地,叉手道:“爺放心。主子便寒舍這條命,也定會護得夫人全麵。”
“啪嗒”,錦簾在徐玠身後落下,那些微的聲響,驚醒了深思中的他。
這一點,徐玠能想到,東平郡王想來亦曉得,由他脫手,自是好過徐玠。
思及至此,徐玠眉心微攏,目視著盞中淺碧的茶水,淡聲問:“三嫂事發了?”
徐玠仍舊盯著茶盞,神采間冇有一絲異動,隻問:“姓周的平素與三嫂走得很近麼?”
台前的人偶都冇了,那幕後提線之人,又拿甚麼去演戲?
徐玠在東平郡王跟前非常得臉,徐珩捱了打,福順第一個想到五爺徐玠,亦是人之常情。
“宮裡出來的人,倒是一個個兒地都滑頭得很。”徐玠嗤笑了一聲,神態非常輕鬆。
一麵說話,他一麵便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