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當地說,是見過那仆婦和麪前這老宮人同時呈現的景象。
他原瞧著此嫗行跡可疑,故喝住其問話,後聽聞她是景仁宮的,便不欲多管了,此時又得了三公主示下,自是樂得丟開手,遂轉過臉來肅聲道:
想起來了!
那老宮人嚇得渾身一顫,慌裡鎮靜站起家,躬著腰退去不礙事的位置,重又屈膝跪倒。
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那感受極其奧妙,如石子入水,擊出一圈又一圈的水波,將那恍惚的波紋,漸化作清楚的氣象。
現在,那青衣仆婦的身影,與麵前老宮人儘是皺紋的臉,重合在了一處。
可那仆婦秀致的臉,確切是她未曾見過的。
紅藥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這動機讓紅藥的眼睛都亮了幾分。
又或者,那畏敬亦是裝出來的。
趙宸恩居高臨下地看著那老宮人,渾厚的臉上劃過一抹奪目之色:“景仁宮的?那你不去奉侍貴妃娘娘,跑此處來何為?”
雖心下迷惑,然紅藥的去處卻無分毫異動,很快便超出了那跪地的老宮人,徐步而去。
充嬪抬手道了聲“請起”,沖淡的臉上不見情感,態度亦很疏離:“嬤嬤辛苦,些須小事也要您親身走一遭,當真是罪惡。”
四下悄悄,遠處林中的笑語亦漸息,似是賞花的人兒已然倦極歸去,唯東風掠過天井,花樹搖擺,收回陣陣輕響。
“冇體例,人手吃緊麼。”老宮人筆挺地望住充嬪,並冇有收回視野的意義,亦無奴婢對主子的畏敬。
“哦,也冇甚麼大事,就是奉告娘娘一聲兒,貴妃應當籌算脫手了,眼下還差著最後一把火。”老宮人拍了拍衣袖,若無其事地說著本身的主子,針尖般的視野始終不離充嬪麵門。
“啪嚓”一聲,紅藥的腦瓜子裡響起了一聲炸雷
三公主正自專意玩動手中的放大鏡,連紅藥嬤嬤都快給忘了,更遑論旁人。
“退開些,彆攔在路中間兒。”趙宸恩氣勢實足地揮了揮手,搶先朝前走去。
待站直後,她儘是皺紋的臉上,便浮起了一絲苦笑。
此時聽得趙宸恩所言,她也不過是略略昂首,清澈的眼睛向那老宮人身上一掠,便糯聲道:“那就讓她去罷,歡歡……本宮無事。”
東風纏綿,林中偶有細葉飄落,天氣比方纔更暗淡了些。
前不久去懷恩侯府記念回程時,國公府的馬車與東平郡王府馬車錯身而過,紅藥剛好瞧見一名青衣仆婦,走在王府馬國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