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說罷,她又解嘲地扯了扯唇角:“罷了,我也是本身難保,又哪不足力管你呢。”
歎了一聲,她起家上前扶起采青:“都說伉儷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話用在你我身上卻也合適,我們各行各路,也一定不是功德。
“現在我與你說實話罷,初七那日,我幾乎就脫手了。”充嬪輕笑著開了口,纖指在鋒利的釵尾上來回撫弄,謹慎而又珍惜,如撫弄最寶貴的珠寶。
“以是呢,就隻能靠我自個兒啦。”她笑著,手一鬆,珠串立時一陣亂晃。
“這如何能夠呢?”充嬪撫袖笑了起來,似是聽到了一個特彆好笑的笑話:
“主子,您……您再想想彆的體例,奴婢求您了。總有彆的體例的,總有的……您犯不著……真的……再想想……再想想……”
采青便道:“回主子,這朱家乃是東平郡王妃的孃家,傳聞她家裡正要買人,奴婢出了宮恰好疇昔,那邊說是已經都安排好了。”
“噗嗵”一聲,采青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唇青麵白,從喉嚨裡逼出尖細而顫抖的話語:
她微蹙了眉,像一個挑錯了金飾的少女,語聲柔嫩而又輕飄:“那紀昭儀如何俄然就滑了胎,倒壞了我的大事,枉我那樣打扮著,這步搖又特彆地合襯。”
殘雪已然化儘,東風卻還尚遠,空寂的院中,一株桃樹孤零零站著,枝椏如勾,切割出破裂的蒼藍的天。
充嬪冇去管這個抽泣的舊仆,獨自倚窗坐了,支頤望向天井。
她息住話頭,望動手中步搖出了會兒神,隨後便又歎:“傳聞,那紅袖便是被毒死的,真是混鬨。這般貴重的毒物,卻用來毒死個宮女,太暴殄天物了。”
精鋼打造的鋒利金屬物,約有五六寸長,在陽光下泛出刺目標光,映出一副經心刻畫的眉眼。
她轉首笑望著采青,臉上是一抹和順而淺淡的笑,滌去了方纔那種明麗之感。
“從今今後,這宮裡再冇了我能信之人,再者說,那新來的裡頭有冇有摻著眼線,也難說得緊,便給我一百個膽量,我也不敢用她們。”
充嬪“哦”了一聲,沉吟隧道:“東平郡王府……也不是個安生的去處。”
充嬪所言,確切無錯。
采青用力咬住嘴唇,麵無赤色,身子亦垂垂疲勞了下去。
這刻的充嬪,再無以往的病弱,有一種近乎明麗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