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景象很較著,建昭帝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誠如建昭帝視他們為惡客夙敵。兩下裡拚刀子拚到眼睛發紅,不幸他這三百來斤的瘦子,竟也莫名其妙入結局。
起碼也要讓他看到他們的手腕,看到他們加下的籌馬,他纔好決定是坐下來談,還是站起來跑,甚或是向天子跪地投誠。
但是,再一轉念,他又莫名有些對勁。
他實在對那張龍椅冇多大興趣。
而自她身後,欒氏便也垂垂死了心,想著,這輩子恐怕再也見不著宗子的麵兒了。
而恒靜郡王的生母便冇她這般好運,去了封地後不久,她便因病故去。誠王對這個妾室本就不大上心,直到她死也仍舊是個妾,連個略微像樣點兒的名份都冇有。
那些小皇子,可比他這個王爺要名正言順很多了,不是麼?若他此時即位,便非正統大道,而是謀朝篡位。
“彆叫人,本王無事。”誠王製止了他,手掌撐地、翻身而起,行動活絡而又健旺,完整冇有一個三百斤瘦子該有的笨拙。
這也讓誠王有一種事不由己的感受,有點憋屈。
“好了,愛妃莫要哭了,孩子好好兒的不是麼?我瞧著比我還高了些。”
提點的意義已經很較著了。
現現在的景象是,對方手中的籌馬太少,而他要支出的,倒是身家性命。
誠王想著,兩條烏蠶般的眉頭皺了起來,細眼擠在一處,顯得有些風趣。
誠王移開了視野。
他好好一個閒散王爺,乾嗎要湊這個熱烈?好端端躲在封地看戲不好麼?最多給這些人供點兒藥啊、人啊之類的,讓他們自個折騰去,而他萬金之體,便躲在安然之處,坐山觀虎鬥。
你可千萬彆小瞧這些文弱墨客,他們一張嘴,說天道地;一動筆,指導江山。當他們堆積一處時,那股力量足以摧毀很多東西。
隨後,他驀地鬆開手,抬腿一腳踹在柳樹上。
出於某種起因,誠王很少給京裡寫信,而王世子他們也不太能夠主動往他那邊通動靜。因而,年來歲往、音信漸稀,到最後,也不過每年報一次安然罷了。
當年他就感覺跟個倆小子不投緣,現在再看,公然一個個的都冇點兒模樣。
站在闊大的花圃裡,誠王對著一株枯死的老柳樹,暴露了一抹苦笑。
如果當槍使,倒還能有個活路,怕就怕殺他這隻雞儆那群猴兒,那他這大好肉身可就得交代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