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心話。
誠王臉上的肥肉不住顫栗著,昂首望向碧藍的天空,那雙藐小的眯縫眼裡,時而閃過一道精光。
郭陶將書袖了,躬了躬身,低垂的眼睛裡,緩慢地閃過了一些甚麼。
他留給兩個兒子的人手,如何能夠還在?必須被聖天子肅撤除纔對。
想要做點兒事,如何就這麼難呢?
那些小皇子,可比他這個王爺要名正言順很多了,不是麼?若他此時即位,便非正統大道,而是謀朝篡位。
早知本日,他就不該那樣早便爬上那條賊船,現在再要抽身退步,隻怕已然太遲。
他就曉得會如許兒。
更奇特的是,郭陶竟像是早有所料,不疾不徐自袖中取出一部頗厚的書,封皮上寫著《四海雜記》,雙手呈了疇昔。
但是,正所謂世事難料,她本身也冇想到,竟另有峯迴路轉的一日,誠王重返都城,他母子二人亦於有生之年得以相逢,怎不教她悲喜交集、感慨萬千?
“跟著他們的都有誰?”入迷了半晌後,誠王問道。
那文士乃是誠王最為信重的幕僚,姓郭名陶,字子謙,打從誠王少年時起便常伴其擺佈,亦師亦友,二情麵分非比平常。
誠王“唔”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將帕子折成平整的方塊,麵上一派淡然:“本王曉得了。”
停了停,語聲漸低:“王妃哭得很悲傷。”
出於某種起因,誠王很少給京裡寫信,而王世子他們也不太能夠主動往他那邊通動靜。因而,年來歲往、音信漸稀,到最後,也不過每年報一次安然罷了。
現在的景象很較著,建昭帝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誠如建昭帝視他們為惡客夙敵。兩下裡拚刀子拚到眼睛發紅,不幸他這三百來斤的瘦子,竟也莫名其妙入結局。
這還是當年誠王主動提出來的。
王世子徐祁深乃是她的頭生子,打小就聽話懂事,是個再知心不過的好孩子。可她萬冇想到,孩子十四歲的時候,竟在誠王的授意之下,留在京裡成了質子。
現在的題目是,和他這隻螞蚱綁一塊兒的,不是與他劃一大小的螞蚱,而是螞蚱王、螞蚱祖宗!
他想回家。
他猶自未覺,手指順勢向下,在雙頰用力來回地搓著,臉上的肥肉在大力擠壓下變形,眉眼五官儘皆挪了位。
“走罷,去前堂,見見我那兩個孩兒去。”誠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負起兩手,闊步而去。
他實在對那張龍椅冇多大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