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這皇城裡,她卻連昂首看一眼,都要躲進淨房,才得偷閒。
當年阿誰天真懵懂的小女人,早已經不在了啊。
若要脫手,此時倒是不遲。畢竟,那景陽宮眼下也還瞞著人呢,縱使有甚麼不當,那也是貴妃娘娘自個兒不知保重,不與旁人相乾。
她此生牽繫、念茲在茲,都在這金壁光輝的囚籠裡,縱是死,也要死在她的位置上。
她更加將聲音壓得極低,說道:“聽人說,貴妃娘娘這幾日愛吃酸的。”
周皇前麵上的淡然,一下子消逝殆儘。
謝祿萍吃了一驚,下認識昂首看向她,一時竟連端方也忘了。
“娘娘明鑒。”謝祿萍阿諛了一句,麵色卻有些發緊,往前踏了半步,語聲極低隧道:“娘娘,這事兒實在也不算甚麼。隻那華祿清講起話來藏頭露尾地,奴婢便有些疑,現叫人去景陽宮探聽了探聽,卻探聽出來一個動靜。”
說著又點頭:“這宮裡頭的事兒,還真是冇甚新奇的,左不過那幾件罷了。”
周皇後心底澀了澀,很快便又淡去。
她有了孩子。
很明顯,荀貴妃前番與今次之舉,不過固寵罷了,這很平常,不值當謝祿萍如此,想必另有彆的起因。
待屋中再無閒人,謝祿萍這才肅容道:“啟稟娘娘,奴婢方纔在半道兒遇見了華祿清,她領著個挺麵熟的丫頭跟奴婢走了個對臉兒,本來這也冇甚麼。隻她遮諱飾掩地,恐怕奴婢多瞧一眼似的,奴婢便留意打量了幾眼,那小丫頭倒生得一臉狐媚子樣。奴婢挑了個由頭問了問,華祿清纔不情不肯地奉告奴婢,那丫頭是從宮正司調疇昔的,叫做紅杏。”
“這個好動靜,可不能隻要我們曉得。”周皇後終是啟了唇,清澈的眸子裡,似蘊了一層薄霧:“這是功德兒哪,曉得的人越多才越好。再一個,不是本宮抱怨,這宮裡的孩子也實在太少了,一點兒也不熱烈。本宮但願小一輩兒越多越好,陛下……想亦如此。”
卻不知,荀貴妃的起居注,是否亦是陛下一片愛意、親幫著動的手腳呢?
所謂靜好光陰,亦是要行上一程風霜、殺出一條血路,方能到達的。
見她聽懂了,周皇後笑得益發和順:“彆的,你再留意探聽探聽,看看另幾處都是如何個景象。若本宮所料不錯,這宮裡愛吃酸、愛吃辣、愛吃甜的,許是不止貴妃一個。”
李太後聞言,不著陳跡地掃了謝祿萍一眼,笑著向周皇後點頭:“好孩子,快去罷,我曉得你難受,等捱過這段日子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