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常的語氣，一如她此前述及下藥諸事時的雲淡風輕。
她出身並不高，當年亦不過一名小小淑女罷了，而那內安樂堂中，倒還真有很多經年不得聖寵、未曾晉位的老淑女，至死都冇見過陛下一麵。
寧妃早知她們會不解，顫聲解釋道：“之前為著防身，我讓鄧壽容弄來了一點……一點毒藥，我也不知那是甚麼毒，因一向冇用上，便好生收著，厥後她辦砸了差事，我覺著她不能再留在身邊了，便給她下了毒。”
看著那張嬌柔溫婉的臉，一絲涼意，漸漸爬上了嚴宮正的後背。
“滑胎，要麼一屍兩命。”嚴宮正一派淡然，看也冇看寧妃，隻入迷地凝睇著地氈上的陶甕，語聲亦是漫不經心腸：“德妃並宜嬪出過後半年，你們便把紅柳給滅了口？”
看似隨便的一句話，比甚麼刑具都管用。
“啊喲，你這是活力了？我也就隨口一說罷了，作不得真的。”見寧妃氣得渾身亂戰，楊管事反倒笑出了一口黃牙。
“好。”嚴宮正點了點頭，隨後轉向寧妃，淡聲道：“說說鄧壽容是如何死的罷。”
嚴宮正倦怠地揮了揮手：“我們的人都撤了罷。”
她麵色僵了僵，卻也不敢多言，隻當冇聞聲普通，斂眉又續：“說到弄死紅柳，倒也非常毒手。行宮幾乎弄出岔子來。本來他們是要把紅柳扔去後山，弄出個出錯摔死的真相來的，隻那天特彆不巧，才把人抬到後山，就有兩個扭了腳，另有一個砸破了腦袋。這些渾人嚇破了膽，覺得是山神發怒，就又把紅柳給抬了歸去。”
她調侃地挑了挑眉：“她約莫是想在我這裡邀個功，以抵消殺紅衣失手之事。隻可惜，這一去，她便再也冇返來。”
便如寧妃，腦筋轉得快、景象看得明，能屈能伸、知人自知，也難怪她能一起爬到高位。
“不錯，她就在我們手上。”嚴宮正並未否定：“如果冇有她，我們也查不到紅柳身上。紅柳被人扔下井的時候，她固然冇瞧見，卻猜到了。過後她又從彆處探聽到了鄧壽容與紅柳走得挺近，她就拿這事詐了一詐。”
嚴、楊二人俱皆一凜。
寧妃扭過甚，乾脆不去瞧她，用力呼吸了幾次，方續起方纔的話頭：“阿誰毒藥我才下到第三次，鄧壽容就俄然死了。因她死的機會泰初怪，我怕有人查，便把毒藥都給扔了。過後的事情，你們應當都曉得了，不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