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極擅察顏觀色,見此景象,立時又道:“說來,德妃娘娘她們每月都要從尚食局領補湯,鄧壽容便將藥粉混進上好的茉莉粉中,贈送了紅柳。小女人家愛打扮,自會日日塗抹,而隻消她經手主子們的食水,那香粉多少便會落出來些,故此,雖她從未曾去過六宮,那藥粉倒是每天都鄙人著的。”
“我懂了,你是想把她先弄到外安樂堂,再尋機脫手。”楊管事到底長年浸YIN此道,此時已然聽懂了,遂一言點破。
“再等等吧。”嚴宮正的聲音很輕,如若私語:“總要容楊管事問完了,得出個成果來再看。”
“原是這麼著,我倒是聽靜嬪提過一次。”嚴宮正再一次打斷了她,麵上是如有所思的神情。
寧妃倒也冇多賣關子,很快便道:“鄧壽容悄悄奉告我說,她正在查一種很古怪的物事,且已然查出了一點端倪。而若此事查明,則那老嬤嬤便再不會威脅到我們,還要反過來為我所製。”
見她們來了,嚴宮正再向楊管事道了聲“有勞”,便跨出了門檻。
嚴、楊二人俱被她說得一怔,兩小我四道視野齊聚在這位曾經的貴主身上,隨後,各自一哂。
楊管事道了聲“好”,旋即提聲叮嚀:“來人。”
楊管事便暴露歎爲觀止的神情來,點頭道:“你這心性,倒是不比我內安樂堂那些老嬤嬤差了。”
嚴宮正皺起了眉。
靜嬪便是疇前冷香閣的主子――張婕妤,現在,她便住在景陽宮,嚴宮正咱她說過兩句當年之事。
嚴宮正立在廊下,望向簷下的那一抹天空。
她麵上浮起一個輕屑的神情,撇嘴道:“不是我說,這些人既拿了錢,就不該這般怯懦,連弄死小我都縛手縛腳地。所幸他們到底還是把事兒給辦成了。隻是,在把紅柳扔井裡的時候,好死不死地被個小宮人瞧個正著,他們也隻能順手一起把人弄了下去,卻教我多花了幾兩銀子。”
寧妃慘白的臉上,浮起了一個慘笑:“如此,多謝姑姑成全。”
嚴、楊二人同時一怔。
“姑姑既然傳聞過,那我也不說紅柳是如何去的行宮了,隻說鄧壽容,她找到阿誰嬤嬤,給了她些銀子,讓在行宮措置掉紅柳,冇多久,紅柳便死了。”寧妃說道。
“好說。”嚴宮正淡聲道,轉向楊管事一點頭:“交予你了。”
她停頓了半晌,閉上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旋即張眸,直視著嚴宮正:“我把曉得的都說了,求姑姑賞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