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比紅柳還小些。
鄧壽容心頭一跳。
阿誰薛紅衣,想來與紅柳也是差未幾的年紀罷。
這般算來,她死了已有半年多了。
在主子們的眼裡,她如許的宮人,想必亦如腳下這萬千螻蟻普通,多一個、少一個,皆冇有人在乎。
不知何故,鄧壽容心頭便有些發寒。
“這個頂頂標緻!”
“奴婢不敢。”鄧壽容的頭垂得很低。
而即便如此,她也還是不敢有涓滴放鬆。
鄧壽容打了個寒噤。
從安然坊跑回皇城,這一起非常不遠,她又專揀著人多熱烈處走,倒是花去了很多時候,現在這焰口也放了好一會兒了,聽人說,本年的焰口比往年多些,估摸著最多也就半個時候罷。
寧妃勾了勾唇,一抬手,便褪下了腕上的金絞絲鐲子,往她跟前一遞:“拿著罷,本宮曉得你方纔破了注大財。”
鄧壽容心底裡的阿誰洞,仿似又擴大了幾分,冷氣不斷地往裡透著,一股連著一股,冇個完。
鄧壽容忙起家追疇昔,衣袖拂擺間,微覺腕子硌疼,百忙間舉手看了看。
真真是個傻孩子。
恰此時,又一束煙花飛上半空,熾熱的紅與明豔的黃交叉著,銀芒金粉遍撒,團出大大小小的六角梅,竟比之前統統的煙花都亮了百倍,皇城表裡直似下了一場錦燦燦的花雨。
夜空澄淨,煙花仍在不知倦怠地綻放著,紅色、橙色、紫色與黃色,許很多多的光影,在她的臉上明滅著,就彷彿她眼底變幻來去的,亦隻是煙花罷了。
紅衣的身邊擠滿了小宮人,讚歎聲間次響起,不斷於耳。
時候過得可真快啊。
榮幸再一次幫襯於她。
這群小宮女正巧都是從六宮出來的,此時正漸漸地往回走,倒是與紅衣同個方向。
語聲漸遝,香氣悄散,卻說話間已然轉去了樓梯口。
以是她返來了。
但是,不及她細想,寧妃已在前頭喚著“來人”,她忙放下衣袖,追了疇昔。
金絞絲鐲子上,鑲著三粒嬰兒指肚大小的紅寶石,燭光之下,那堅固而富麗的石頭光芒刺眼,比外頭的煙花還要奪目。
鄧壽容滯了一息,再不好推卻,隻得恭恭敬敬地接了,又伏地拜謝:“奴婢謝主子賞。”
她掩著口“咯咯”笑了兩聲,這笑聲與她罩滿寒霜的臉地分裂的,一如她歡愉的語聲,聽來就彷彿表情極好,字字句句都含了笑意。
寧妃盯著她的髮髻看了一會,神情變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