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忽覺不對。
原覺得會抓著一角衣袖,卻未想,動手處,滿掌柔滑,又有一點毛刺刺地,戳得他掌心微癢。
紅藥順勢望去,卻見那小橘貓竟不知何時跑了出來,正在她裙角邊撲著一株野草,還拿小爪子撓著那草間枯葉,“刷刷”有聲,玩得不亦樂乎。
真是叫丸砸啊。
兩次相遇,她要麼吃驚、要麼掄拳頭,卻忘了奉告劉瘸子,京中必有大亂,需得早做籌算,最好早早離了此地,說不得這一改,他宿世的運氣亦會就此變了,腿也不會再瘸。
滿心惶惑間,紅藥的腦筋裡一片渾沌,竟然甚麼都想不起來了。
一時候,徐玠不但臉紅,脖子都紅了,全憑兩輩子的厚臉皮撐著,才未曾掩麵遁走。
真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康壽薇?
她拔下傾斜的珠釵,對比著另一邊的髮髻,重新插戴起來。
不幸這大族哥兒、貴胄後輩,到頭來卻落得嚴峻的腿疾,平生孤傲,在那邊疆小鎮聊度殘生,真真是前半生有多顯赫,後半生便有多令人唏噓。
早知就該提示他一聲兒了。
那婆子原還覺得紅藥獨個兒跑了,正自後怕,今見她現了身,不免回驚作喜,鼓掌打腳隧道:“哎喲,可嚇了老奴一跳,還當姑姑本身走了呢。”
“啊,真是對不住,我、我瞧不見,可抓疼了你?”他忙鬆開手,老臉不由一紅。
“姑姑您瞧,這貓兒怕是哪位朱紫養著的,瞧瞧這毛色,多光鮮,另有個金鈴鐺呢。”那婆子忽地開口道。
這是甚麼?
一晃神間,她的麵前,便多出一隻苗條的手,骨節清楚,指甲光亮潔淨。
這真是百密一疏,竟犯下如此大錯,若對方詰問起來,她該如何作答?
紅藥皺眉望他一眼,以一聲清脆的“嘖”作了答覆。
“這哪兒能呢。”紅藥談笑自如,密切地上前扶了那婆子一把,將她扶至背對徐玠藏身之處的方向,笑道:“這路我又不熟諳,若冇有媽媽引著,決然不敢亂走的。”
少年將衣袖掩了半麵,隻暴露微紅的薄唇併線條淩厲的下巴,那唇中透露的聲音雖低,卻猶帶公鴨音色,聽著更加耳熟,紅藥乃至還聽出了分親熱感。
罷了,這也不能怪老劉,是她先動的手。
事已至此,悔亦無用,且今後也一定另有再見之機,便先如此幫劉瘸子這個忙罷,也算賠償方纔無端揍他之責
紅藥臉都青了。
說話間,不動聲色將銀角子攏進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