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月華與星輝照不到的水深處,倒是一片幽沉的暗中,一如那流浪燈火外濃稠如墨的夜色,纔是此時皇城真正的主宰。

紅藥固然不通詩文,宿世卻受湘妃熏陶,也能背下幾首時髦詩作來。而那“露從徹夜白,月是故裡明”一聯,不但她會背,便連玉都城的乞兒,亦能唱上兩聲。

真是謎一樣的王府啊。

寧妃聞言,展顏而笑,抬手將帕子向康壽薇身上一撂,表情甚好隧道:“得了得了,閒言少說,這風景我們也瞧了,水邊的風到底涼著,我們也去那熱烈的地兒瞧瞧去,冇準兒又能得個樂子呢。”

這一日,紅藥正在小庫房與芳葵盤點雜物,也不過是想個彆例謀事做打發時候罷了,忽見芳草排闥而入,人還尚未跨過門檻,聲音已然先期到達:“紅藥姐姐、紅藥姐姐,於姑姑叫你頓時去呢。”

可惜了兒的,那算計淑妃之人,倒是白忙了一場。

這動機纔將浮起,便又被紅藥按了下去。

仲秋夜宴後,紅菱便自司苑處調了返來,持續與紅藥過起了同屋餬口,而紅藥的日子,亦就此歸於安靜。

芳葵便笑著打趣她:“啊喲喲,姐姐這是一起跑來的麼?也不怕吃板子。”

一“親”一“弟”,紅藥分不出熟優熟劣,隻覺百思不得其解。

每天暗中察看牆角的石塔,並預估紅菱當夜的去處,亦是這“安靜”中的一部分。

天然,這安靜隻是於她而言的。

東平郡王府諸事,她宿世也就曉得那麼幾件,現在方覺這此中有著很多難明之處。

紅藥不由一怔。

縱觀闔宮嬪妃,約莫也隻得她一人暢懷,餘者卻隻能枯守深宮,期盼著天子偶爾的垂憐。

鄧壽容一顆心終是落回肚裡,忙將帕子袖一,招手喚來遠處的宮人,一行人簇擁著寧妃分開了。

宮中製止跑動,除非主子急召。

算算日子,宿世的那件事,差未幾便是於此時產生的。

菊花開、霜露重,秋的意味愈發地濃,太後孃娘已經著人備辦賞菊宴,隻待花開好了,便要熱烈一番。

那一晚的詩會,拔得頭籌者既非徐肅、亦非徐婉貞,而是名不見經傳的徐家五爺——徐玠。

這也不大像。

除了這麼一件新奇事,尚寢局的安逸,倒是日複一日。

彼時,亦是於壽竹差芳草將紅藥尋了去,給了她們一椿新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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